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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的第一场雪如期而至了。
雪,对西安人来说,是不罕见的,正常年份,它总是会造访几次的。
人老多忘事,唯不忘童年。这不,望着这白茫茫的一片,我想起了儿时雪天的情景了。
雪来了,最兴奋的要数小孩了。
雪来了,皮筋、房子不能跳了,铁环不能滚了,毽子不能踢了,所有需要室外场地的游戏都不能玩了。那时没手机游戏可玩,也没有电视可看,就是收音机在农家也是很少有的。对小孩来说,没有游戏是不可想象的。
雪天自有雪天的游戏,雪本身就是玩具。
白雪初下,飘飘洒洒,如春天的柳絮,漫天飞舞;也如天女散花,铺天盖地;更好似天宫的御厨打翻了巨大的盐罐,白色的盐末洒向人间,无穷无尽。正如谢道韫的诗中所写:“撒盐空中差可拟,莫若柳絮因风起”;也应了葛长庚的《念奴娇》词中句子:“广寒宫里,散天花,点点空中柳絮”,更好似王仲元的越调《斗鹌鹑•咏雪》中所描述:“玉絮轻持,琼苞碎打,粉叶飘扬,盐花乱撒。一色白,六出花,密密疏疏,潇潇洒洒”。
男孩女孩不像往常那样礼让,不等老师离开教室,便一个个踏着下课的铃声,蜂蛹而出,冲入漫天飞雪的校园、操场。
他们伸开臂,扬起头,张开嘴,用手,用脸,有舌头去感受雪花的冰凉与轻柔。
不知哪个调皮的男生首先把雪球打向同学,被打的同学一边跑开躲避,一边迅速抓起一把雪,团成球回击。
冬天小孩喜欢的游戏打雪仗就此开始了
不断有同学加入进来。这场战斗不分敌我,不分男女,每个人都可能被攻击,攻击别人时,也还要防着被别人攻击,而往往长得漂亮的女孩,更容易成为被攻击的目标。
大家跑着,追着,躲着,扔出雪球后,赶紧再抓起一把雪,两手相对一挤,挤成雪球,拿在手里,准备随时投掷出去。
大家兴高采烈,打的不亦乐乎。
也有被打中脸部,疼得恼了哭了的。
此时,上课的铃声响了,同学们回到教室。有同学将雪球带回来教室,悄悄的塞进前排女同学背后的连衣帽里,更调皮的男孩也会把雪球直接塞进女童学的脖子里,女同学顿时被冰的啊噢的一声大叫起来,引得哄堂大笑。
堆雪人是孩子们喜欢的另一项游戏了。
打雪仗打得没意思了,或者打哭了一位,有人便给手中雪球不断加雪,使其越来越大,最后索性放在雪地里推着向前滚,雪球便变得更大。你滚一个篮球大的雪球,我滚一个碌碡大的雪球,如果你我都不讲究,或者时间紧迫,你的雪球放置在我的雪球上,这边是一个粗犷的雪人了 ,这不是也有一番抽象的美,朦胧的美?
如果你妈没有喊你回家吃饭,你也没有玩够,捡几个塑料瓶盖,分别镶嵌到眼睛,鼻子,嘴巴的位置,这就是一个有鼻子有眼的不错的雪人了,如果还有瓶盖,把他们扣在雪人的胸前,那就是不错的纽扣了。
如果你舍得,把自己心爱的两个玻璃弹球嵌在眼睛的位置,那再好不过了,在鼻子位置放啥呢?如果有个红辣椒或胡萝卜就好了,可这冰天雪地的,到哪里去找呢?有人拿出来蒸熟的小红薯,这本来是他的早餐或课间打尖用的,太凉了没有吃,也行吧,凑合着用,小红薯便嵌在鼻子的位置,嘴巴这次没有用塑料瓶盖,而是用削笔的小刀,刻了一个嘴巴。这时有同学拿来了一张大红的标语纸,先用毛笔字的部分,在眼睛上的位置涂抹,不一会,两黑色道眉毛画好了。接着再用标语无字的部分涂搽脸蛋和嘴唇部位,红脸蛋和红嘴唇也涂好了。有人把自己的红领巾系在雪人的脖子上,体育委员抓过另外一个同学的帽子扣在了雪人头上星,奥,好像帽子有点小啊。行了,您就凑合戴吧。
至此一个形象逼真,憨态可掬的雪人堆好了。
男孩子女孩子们围着雪人看呀,笑呀,跳呀,兴奋的不得了。
他们也是第一次堆这么高级的雪人。
可惜那时没有微信,要不然,拍个照,发个朋友圈,一定拉风,一定会获得不少的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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