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给自己一次机会,坐在十七楼的阳台抬头看天,若是能得三两颗星星更美,然而十七楼注定了它的缥缈性。我只能紧紧的拽着栏杆,用力的仰起头,这个看似奋力的行为却只能激起我无限的惆怅,想要看的更远,脖子太短也是徒增悲伤。
那就罢了,低头饮一口珍藏了一年半的的啤酒也未尝不可,记性好的话也许你会在口袋里摸出一袋花生米。
然后你就想,其实吧,星空也没什么好看,什么缀满了钻石的魔毯,什么银河横贯夜穹,真他妈的都是扯淡。还不如坐在十七楼饮一口小酒,配上三两颗花生米来的实在,只是可惜了你那颗激动澎湃的心。
你突然想起了你曾经躺在树荫下望着苍蓝晴空和朵朵流云的场景,那时候喜欢捧着荒木经惟的《东京日和》,脑袋里却思索着杜鲁门、卡波特的《关上最后一扇门》,于是你也想把头贴在枕头上,(可惜出门太匆忙,你翻遍了背包也未找到可以称之为枕头的东西,于是你把头贴在了草坪上)双手捂住耳朵,你这样想,去想无关紧要的事,去想想风吧。于是风真的吹过了,于是你真的哭了。为什么会流泪呢?你明明不伤悲的啊,对,一定是风。反正往事都随风,既能带走,也可携来,你只是在风中重温了你曾摒弃的时光。只是奇怪。那时不愿留下的,现在看来却也挺是可爱。大概真的是风吧。吹走了杂质,只留下本真,本真是无法让人生厌的。这样想着,你便也求得丝丝安慰了。
但你还是害怕,还是得紧紧拽着栏杆,偶尔探一下头却被阳光蛮横的逼回了视线,你只是觉着刺眼极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花生米吃多了容易上火,于是你把它当花撒了。
十七楼的距离于你而言还是挺高的,你突然想起了那些花生米,于是你低下头希望能找到它们。奇怪,什么也看不见,你只是看到了你的恐慌跟你颤抖的悬在半空的双腿。什么蓝天,大海,森林,湖泊都通通见鬼去吧,你开始呼吸困难,你开始担心自己会以一种怎样的姿态降落,对,是降落,因为你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狼狈不堪,但是你似乎忘记了x战警并不会出现在你身边。
你开始想起妈妈炒的青椒,爸爸的剃须刀,爷爷买的葡萄,妹妹100分的数学试卷。你比任何时候都迫切的想要回到地面,去他的高楼大厦,去他的午夜星空,去他的面朝大海,去他的春暖花开。
你开始咆哮,怒吼,哭泣,渐渐的你开始体力不支,你开始不再挣扎,你开始等待最坏的结果,你甚至放开了紧紧拽着栏杆的手。
可是你发现,你并没有如你所想般掉下去,你似乎闻到了森林散发出的木香,听到了远处潺潺的流水声,看到了天边那抹赏心悦目的亮色。然而这些都不足以让你惊叹,你踢了踢腿,咦。原来你一直都只是站在了你从家里搬出来的小板凳上。我的卡萨布兰卡,哦,原来只是一场逃脱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