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人吧！你做个人吧，好不好？”背着大书包，慌慌张张跑到大门口的小男孩还没停稳脚步，等在那里的妈妈就开始了她的教导。
“我在这里等了你二十多分钟了，你为什么现在才出来？你上课都迟到了，你知道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在等你吗？你是不是不想上这个课了？”妈妈越来越激动，孩子的越来越羞愧，听到妈妈这么质问的时候，他轻轻地摇了一下头说，怯怯地说：不是。
妈妈继续咆哮：放学了你为什么不出来？你凭什么让我在这里等你？我都等你三十分钟了，凭什么？我在这里等你，老师在教室等你，你的良心过得去吗？你以为你是地球中心啊，全世界都得等着你？
情绪有点激烈的妈妈，扬起手朝孩子身上拍了一下，拍在厚厚的羽绒服上，声音有点大，但应该不会有什么痛感。小男孩还是低着头，看上去更加无措。
妈妈更加激动了，又翻起了吃饭了“账”：你中午为什么不好好吃饭？老师都给我说几次了，说你不好好吃饭，你这样让我很难堪的，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好好吃饭？你是嫌这里的饭不好吃吗？
小男孩轻轻地点了点头，紧闭、微噘的嘴唇往里包了包。
一番训斥之后，妈妈停下来缓气，可能意识到堵在学校伸缩门前教训孩子不太合适，又往大门一侧走去，小男孩也乖乖地跟了过去。
在几米外的大门东侧站定后，妈妈蹲了下来，对视着孩子，声音中带着哭腔，继续释放心中的愤怒：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折磨我？你为什么要在教室里玩不出来，你在和XX玩吗？我告诉老师，让他给你们调座位，不让你们坐一块了，你以后不要再跟他玩了！你这样子让我很难受的，你知不知道?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你有点良心吧好不好？……
木然的小男孩，任凭妈妈咆哮，不认错，不解释，不求饶。
妈妈大概是累了，也觉得时间够长了，她终于站了起来，把身上一直背着的一个一米左右的狭长黑色袋子取了下来，那里面装的应该是孩子上课要用的乐器或者体育器材。
小男孩接过那个接近他身高的黑子袋子，背在肩膀上，匆匆地又走进了学校，向着教学楼一路小跑而去。
妈妈抬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迎着冬日傍晚的落日余晖，伤心又悲壮地向西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