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观音山下有一个酒家,传言酒晾的极好,其实我觉得这些赶路的散户哪里品的出酒的好坏,不过是借着喝酒的名头,望一眼这桃花酒铺的老板娘。
这说起来也怪的很,桃花酒铺这等鱼龙混杂之地也开的安稳,前些年头,还有来闹事的不长眼,可是后来就竟一个也没有。
有的赶路客觉的很是蹊跷,可也没有人去多想和追究。因为大多的赶路人走到观音山下都是又累又饿,加上天色已晚,有个歇脚的地总归是要说声感激的。而且这老板娘长得又标志,一声,客官,来啦,叫的人骨头都要酥掉了,再望你一眼,眉如峨黛青丘,眼如一汪剪水,只叫人魂都化了。
有些喝酒喝大了的,涨着自己的熊心二两胆子,上去调戏人家娇娘子,哪知道人家是一个练家子。一个前脚提,抓住手,往后一扯,又往前一推,这人估计这手和命根子都碎了。老板娘打完,依旧柔柔弱弱的,往你跟前一凑,俏声道“客官,来,再添点酒……”
这被招呼的人估计只觉得蛋疼,脸直抽抽的摆手,说道“没的事,没的,桃,桃娘,您去忙,我自己来就行,自己来。”
桃娘一看,葱白的玉手娇掩住那只鹂黄小俏嘴,笑声依旧那么脆丽,扭着小脚就往柜台里去了。不过听的人,头上直冒冷汗,喝酒喝大了的,酒也醒一半了,风一吹,只觉得背后凉嗖嗖。
桃娘走进柜台,对着那个哑巴小二一指,把这蠢货拖到观音山人不入的小道里,让这位客官好好赏赏着满天星宿与萤火。说着又是一阵俏笑,掀看帘子,往里屋走去了,没人看到美人眼角的一个珍珠晶莹突然滑落。哑巴狠狠捏着拳头,头低的掩着自己的神色。
这吃酒的人,心是往下一沉,想,真的是个蛇蝎美人,还是老话说的好,最毒不过妇人心。可是他们好像忘了,要不是这个死濑户去招惹人家,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若是桃娘只是个柔弱女子被人欺负了,说不得他们还得凑上去尝尝鲜。这人心哎,长的偏,总是有道理的。
这里的山里猎户很少知道桃娘的过往,只了解,十几年前,这观音山下突然开了个酒铺,老板娘美若天仙,一双眼,勾的了人间男人的魂魄。老板娘的心肠是极好的,会武功,武功也是极高的,他们不知道哪门哪派,但是耍起来,不是花拳秀腿。自从这酒铺在这里定下,山里就的山贼很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所以这山里零星的几户人家还是对桃娘极为感激,说是仙人下凡,背后都称一声,桃娘娘。
桃花酒铺有一个小二,不知道名叫什么,有人问,老板娘一撇,嘲道“低贱的人要什么名字,叫他哑巴。”
但这小二长得却极为俊俏,身修八尺有余,型貌昳丽,可惜是个哑巴。有人说桃娘绝对和哑巴有一段过往,只不过一个不说,默默施怒,一个无言,默默承着。
有猎头家的野丫头,远远望过,至此便害了相思,每每都要替爹去打酒。那日这哑巴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对着人家姑娘明朗一笑,还伸手拾取小丫头头上粘着的那年树叶。
桃娘发了疯,一手就把柜台给掀翻了,过来就是一掌,转过头掐着小丫头的脖子恶狠狠的说,“滚,要是日后让我再见到你勾搭他,我要了你的命,他只能是我的,懂吗?”往地上一推,小姑娘踉跄着摔倒,转身爬着,逃了出去。
哑巴转身心酸,他只不过觉得这女孩穿绿衣服的样子和那时的桃娘是极像的,眼里都承着星辰大海。
桃娘走到哑巴跟前,用手摸着那轮廓分明的脸颊,眼里涌着一片城阳湖,突然将手往自己脸上一撕。一张满是疤痕的脸,那些痕迹沟沟壑壑,提醒着眼前的人,这个美如天仙的女子经历过多大的痛苦。
哑巴把桃娘一把拥入怀里,眼里流出了两行金液,桃娘心里好像什么被释放了出来,不听拍打哑巴的胸膛,呜呜咽咽着,“你,你只爱我,能,你也,也只能爱我,我,我,什么都没了……”
哑巴觉得心里被什么扎着,像是一个倒刺,往里钻,痛的人喘不过气。
“好,以后我只护你,我看天底下谁敢欺你?”
桃娘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哑巴,又笑又哭“你,你终于讲话了,哈哈,呜呜,可是你之前那么久,看我被欺负,都不出手,呜呜”
男人一脸的疼惜的看着桃娘的脸,说“很疼吧~”说着有是两行金泪。
桃娘仰着头,“不疼,一点都不疼。”虽然脸没法看,但是眼里的光,闪着人世间最美的光彩,和刚才那穿绿衣服的女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