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想了想还是往学管办走了过去。
学管办,是大学生管理办公室的简称。大学生需要受到什么管理呢?从早晚自习到毕业留校考研,就像是神主宰了每一个普通人的一生一样,冷漠轻率且富有效率的处理着每个大学生的大学生涯。苏木去的地方在四楼,中文系的办公室,不是像往常那样被叫去做苦力,也不是去交表格整理文件,或者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一个遗忘了他,他也遗忘了的地方。这次他这一个不得不去的理由,他要为他热爱的事情谋一条出路。
每一步都迈的很沉重,好多人都换了,冯老师,张主任都被调走了,新的一批人他也不想,不敢,抑或是没有新鲜的精力去巴结这一切了,他为以前的自己感到羞耻,怀着乱七八糟的想法,和不明所以的折磨苏木到了中文系办公室的门口。“就连桌子的摆放都变了呵,不知是哪个小干事搬过来的”他不无恶意的这样想到。“这大概就是秦主任了”。
他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显然还没有注意到他,他在柜子前翻取着什么文件———或许注意到了,太小了,看不见的———大概是要出门了吧。他有些局促,听他以前的那些同事说,新调过来的秦艽秦主任严的很,不讲什么人情,真就像兵马俑一样,仿佛心都是死的。他只是对以前的同事报以沉默且意味深长的笑。他清楚的知道这些诉苦的就像是包办婚姻中死了家暴丈夫的妻子,免不得要几滴眼泪告诉世人自己有多难过,然后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遗产带来的丰腴。
一个闪念的工夫,秦主任已经找出了自己想要的文件,准备夹起包往出走,似乎是才看见苏木死的,有些惊讶的说“你是。。。是小苏吧,有事?”这次轮到苏木有些受宠若惊了,不过是几次见面他便记住我了,或许今天这事能成。“秦老师,我。。。”刚一张嘴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他刚想改口,秦主任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到外面说。秦主任露出一种邻居大爷的笑,这多少让苏木有些安心了,他知道他这样的人物是不配耽误这等人的时间的,能给他外出下楼这段时间来诉说一下他的哀求已经表现出不得了的宽宏了,可他居然还叫错了称呼,苏木强压下不安和内疚,跟上了秦主任下楼的脚步,准备和他说出酝酿了很久的一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