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极其认真为一个名人写文,甚至还觉得所有人都应该了解他、理解他并崇敬他,因为他值得。
清晰记得,上次阅读《月亮和六便士》时,我跟所有人一样,也被高更那为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满足自己精神上的强烈诉求,不惜抛弃舒适的家庭生活和世俗,宁愿与世隔绝、穷困潦倒也要活出自我的不懈精神所深深打动。然而,阅读《渴望生活——梵高传》,我发现梵高带给我的冲击之强烈、感受之深远远超过当时高更所带来的。这冲击激发我的动力,我觉得极有必要进行书写,保留我的心情,并分享出去,只要有一个人懂我并愿意与我同行,这就够了,我想。
梵高的画
知道梵高,是通过那幅无人不晓的热情狂野的向日葵油画,然后又听说他是个疯子,当年那个涉世未深的我并没有多少在意,更谈不上了解他的兴趣了。直到两年前,重拾儿童时代画画的兴趣,不懂艺术史、也未受过专业训练的我瞧见家里现有的彩铅想小试,便找它来临摹,尽小兴后再用针管笔认真描绘它。现在想来,早在第一眼看到它时就记下了的。
认识梵高,是陈丹青在《局部》里说梵高的初学画作《海边的渔夫》让他分外着迷,作品的动人完全是因为他的“憨“,”这张毫无意思的画,就是一个混小子站在海边,我心里就会想他妈的,这才是真正的绘画,这才是真正的艺术。“他说,”如果没有后来巴黎那个阶段,他仍然是梵高,世界会发现他有多了不起“。说实话,我当时真努力使了把劲研究它,“憨笨”可能是看出来了,但终究还是没能完全Get到让陈老师着迷的那个点。
关于梵高初习的素描,陈丹青说“梵高要是拿着1881年到1883年初习的这些画,跑到中国排队考,他估计准考证都拿不到。可是我每次看到咱们考前班的这些画,看到考场的这些素描,我就想死,我宁可一辈子不会画画。“。话虽狠,我能感受到陈老师对现今艺术学院选拔人才的机制和方式愤懣于胸,又感到任重道远的心情。
然而,我们来看看当年荷兰最著名的画商、海牙美术学校的创始人特斯提格先生是怎样评价梵高这些素描的,在海牙的古比尔公司,”特斯提格把所有的素描全看过了,但嘴里竟连哼一声也没有“,在温森特追问是否有改进的情况下,才勉强说”是好一点儿,然而那并非就是好的作品,有些地方根本上就不对头“;之后在海牙梵高简陋的画室里,特斯提格三番五次对梵高的画作表示不满意,他好像永远只能看到梵高作品中的那种粗糙不雅致,他认为梵高既没有才气还不努力,他每次去画室都强烈地表达梵高不应该依靠弟弟维持生计,而看那些画作时则显得敷衍缺乏耐心,这让我严重怀疑他一开始就对梵高带着偏见,他的评价并非单纯因为作品本身。
进一步了解梵高,是从王瑞芸老师“至爱梵高:至死不渝、燃烧生命的激情色彩”的节目中,她娓娓道来,一开始我仿佛只是在听一个乖僻执拗、敏感善良极富同情心、总是全身心投入做任何事却不受待见的邻家兄弟饱经磨难的故事,然而,随着故事的发展,当听到”梵高是活得非常痛苦的,明明心中怀有对整个世界炙热的爱,但普天之下竟没有一个人要这种爱,当一个人长时间生活在这种不被理解遭到冷遇的处境中,内心的压力和凄苦是可想而知的,他甚至说“我变得越丑、越穷、越有病,我越要通过创造明亮、有序、灿烂的色彩来复仇”时,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巨石,要用力才能呼吸;当听到“梵高的生命后期,随着内心的压力越来越大,他把麦田、柏树、星空、房子等都画成了如火焰般升腾、扭动的图像”。他终于把自己燃烧殆尽,而一生中唯一无条件支持他的弟弟提奥在他死后半年也过世,医生给的死因是:过度的悲痛和紧张,“弟兄俩个葬在一起,构成了世间非常罕见的命运组合 ”时,一种强烈的悲恸感袭来,我潸然泪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梵高用他的一生指示给我们,精神是可以达到什么样纯度的,生命是会迸发多大能量的。“王瑞芸说出一个真相就是,”每一个生命都具备无限的能量,一个人精神越能集中,生命的能量就越大。虽说世间人人都有一条性命,但我们往往心思复杂,杂念丛生,精神无法集中,生命的能量于是全在各种杂事上漏得精光。“
正是这样,受梵高强悍的精神世界和极其悲惨的人生经历所撼动,我成为了那个有心人,买来欧文·斯通1934年写下的《渴望生活——梵高传》,我热切地想走近他,并深入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