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了22岁的生日,这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年纪,生活中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开始值得回味,每件事背后的感情也变得比从前更加深刻,每一个决定,每一件小事,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朦胧的感到似乎是关于未来的转折,但是看看周围,又只是秋日之中平常的一天,说来奇怪,我走过很远的路,见过很多的人,听过许多颜色各异的故事,深知关于人生的每个重要的日子,都是经年之后,回首远眺,越过那些脚印云迹都已渐渐模糊的大漠孤帆,重新回到那风平浪静的平凡日子,才能明白那平凡的日子与自己是多么的不平凡,而我却已隐隐察觉出了不同,像是夜路前行,忐忑中五感全开一样。这对未知的忐忑和似是而非的预感让我整日心烦意乱,哪怕是和心动的男生胡聊都不能缓解。无奈,只好重新用文字,音乐和电影来充斥生活,希望重新找回过去的淡定和从容。
昨晚,无意间又翻到了王小波的《黄金时代》,依旧是那个尘土飞扬的地方和那些灰蒙蒙的人们。
故事依旧是那个故事,内心的汹涌比起那年初看却没有丝毫的退散。反而因为在那之后包括上一秒在内的缓缓而过的时光,那些模棱两可的感情已变得愈加清晰明白,那些粗线条的感觉逐渐清晰了起来,像是把笔头削尖重新排线的素描,内容和边界变得更加清晰明了,于自己,于父母,于朋友,于周围的一切。
带着奇怪的微笑再次翻阅这个赤裸裸,黏答答,湿漉漉,泛着咸湿味儿,荒诞搞笑却倍感真实的故事,直到看见最后一句,五味陈杂。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我想,多年后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转过他那挤作一团皱巴巴的脸,眯着他的小眼睛回头看,看他那一天21岁,他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的黄金时代,他也如夜路前行,打算用自己的生猛一直横冲直撞下去,卡特没有朦胧的察觉到,横亘在他面前的是宽广到生命尽头的生活的大河,于是他将生猛的油门儿踩到底,冲了进去,像所有人一样,一去不返。他会是对自己的生猛脸红还是敬佩。
我曾见过最美的容颜,是一个女孩儿在下午的阳光中红头的脸颊;我见过最深刻的友谊,飞驰的风中他对他说:二货,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也曾见过最温暖的的爱意,是每个寒冷的冬夜的都守在那等你一起回家的小小身影;我还见过最热烈的幸福,是在漆黑的海岸边,减减肥圆的孔明灯下,女孩对男孩说:“我们以后结婚吧”;我甚至还见过最相知的对头,在看书看到泪流满面的午夜,听我倾诉满胸的人间疾苦。而如今这很多的美好都已被我遗失在风里,遗失在生活的小小潮汐里,但我回头望去,不知何时,他们早已消失在天涯。
如今我22岁,我的黄金时代。我还没有像那头牛一样受锤,可我却已经开始怀念很多人。我同样走在夜里,并不生猛的我已朦胧察觉到了什么。同样是这条在我有生之年无法跨越的,名为生活的大河,我站在它的岸边犹犹豫豫。不知不觉,水面已漫过脚踝,我无法后退,没有人有后退的权力,我只好抱紧我的背包,那里面有我的书和吉他。
我是否可以像盖茨比一样为了爱变得了不起,或者穿过千万里去到那不去就会死掉的地方,我不知道。
我听到黑暗中传来沙沙的水声,很快,又将是一波潮汐来去。
于北京
PS:实在找不到纸,这篇文就写在了《那些花儿》的谱子背面,过后一看,莫名有趣。正巧下载了简书,这便是我的第一篇文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