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朝阳,我提着一瓶菜籽油赶往去姐姐家的路上。看着耀眼的太阳,心里泛起淡淡的愁,这三十里远的路要朝发夕至了。
沿着高大的杨槐树覆盖的河沿一直往北走,我走在空荡荡树丛里,心极静,仿佛来到了我一个人的世界,能抛开所有的杂念与愁,超出了平常的自己。风拂过脸庞,柔柔的,好像我深爱女子轻轻的手。这么想着走着,竟生出些许灵空来。
河东的麦田像一副大的油画,穿插着色,地边是淡淡的青,调和渐渐远去的黄。成群的麻雀“呼”的一声落下。又”呼“”的一声冲起。夏风拂着麦田:翻滚着而来,滚滚着而去,一下消失在尽头。看着汹涌的麦浪,我连忙后退,唯恐把我卷入麦海。
路边的蝉刚刚脱壳,软软地趴在小麦的秸秆上,吸着朝露,随风摇摆,蝉儿要想“吱”的一声冲天飞去,”破茧成蝶,”投入大树地怀抱,需躲过地上的青蛙和癞蛤蟆,躲过天上的飞禽。这才能历经一次生命的璀璨。
不觉间来到了大运河边,宽的河面绵延远去直接天际,万千的货船从天上驶来,接连不断,渡船载着我来到河心,看到了通红的晚霞映红了河面,成群的鸟儿在晚霞里来回穿梭,忽然想起了王勃的两句诗:“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过了河拐了一个弯,遇到一个湖泊,水面如镜,能映出我脸上的倦容。一个老者坐在柳树下的竹床上,吹着笛子,笛声悠悠,感觉和我一样的愁。
天慢慢地暗了下来,姐村子后面的灰色马头山渐渐隐去了。挂在天西方的一帘月牙随我一起走动。四周寂静,能听到虫子的呻吟。风从我身边无声的刮过,路两旁的杨树和柳一改白天的矜持,变得妖娆起来,时而摇头时而甩发,像一个妖艳的女子与我眉目传情。
天边的月牙终将隐去,我来到姐的门口,敲开门,姐已经搂着外甥睡了,姐夫正在弹琴,琴声醉人,声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