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王家庄,庄上有个王老头儿,他年过七旬,有三个儿子。老伴年前病故,老头儿就靠三个儿子轮流供养,开始每家半月半月轮流,后来儿子嫌烦了,就十天十天轮流,又五天五天的了,后来改成一天一天的轮流。
自从改成一天一天地轮流供养后,王老头儿可就遭罪了,头一天到老大家吃的是窝窝头,喝了点稀饭,一点咸菜也没有,第二天到老二家还不如老大家,老三家更差了。就这样没多长时间,三个儿子就把老头儿饿得皮包骨头。
这没办法再靠下去了,老头儿就拄着拐棍,一摇三摆的到集市上去找他内弟,内弟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一见姐夫就吃惊地问:“姐夫,这些日子没见面,你怎么这么瘦了?”王老头儿听了,鼻子一酸眼泪就“刷刷”地淌了下来:“唉,自从你姐没有了,三个孩子都不孝顺,每家一天轮流管饭,到谁家都吃的不好,怎么能不瘦!”内弟听了,又心疼又生气,想了一会儿,对姐夫说:“你愿意享福不?”“我咋不愿意享福!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我还能活几天。”“咱兄弟俩喝两盅去。”说着,他两人到了一家酒馆,要了一壶酒两盘菜。吃喝已罢,内弟对姐夫说:“你回到家里,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保证叫你吃香的,喝辣的。”
王老头儿回到家里,坐在堂屋门口,两扇门半掩着,啥时候听到院里有脚步声,就大声的嚷着:“哎,我过了一辈子了,谁还没有个后手,三个儿子都这么不孝顺,算了吧,以后逢集就赶,有钱不花给谁省?谁能把它带到棺材里去?”一天大儿媳妇儿去茅房,听到这些话,就急忙告诉老大。老大忙问:“明天该谁管饭?”媳妇儿回答:“正好该咱们。”“割肉去。”老大没等天亮就跑到了集上割了二斤肉,炖到锅里。老头儿来吃早饭,大儿子亲热地说:“爹,您这么大岁数了,不吃点好的,怎么能行?我打了酒,割了肉。你也该好好享享福了。”这天,王老头真的是吃了个酒足饭饱。
话不烦叙,老二老三家听了这些话,又见大哥这样做,不管轮到谁家都是割肉杀鸡,饭菜送到堂屋里,还爹长爹短问寒问暖,从此以后,兄弟三人都互相比较着孝顺。
俗话说:年龄不饶人,秋天的树叶说落就落。过了一年多,老头儿病倒了。这下子可忙坏了三个儿子和儿媳妇他们。他们比着行孝,谁也不肯离开,只怕这个“好处”落到别人手里,老头的病越来越重,三儿子也越来越着急。谁离爹近谁就问:“爹,你把“好处”给说说吧。”老头儿只是摇头,就是不说。直到病势沉重,没有指望的时候,才对三个儿子说:“这都是你舅给我办的,他啥都知道,你们问他去吧。”
三个儿子骑驴的骑驴,套车的套车,一起去叫他舅,见到舅就说:“俺爹快不行了,你快去吧!”他舅骑着老大的毛驴,急忙到了外甥家,老头儿也断气了。
他舅马上安排寿衣,棺材,看好日子发丧。兄弟三个没等脱孝袍,就围着舅问:“舅,俺爹说那个事只有你老人家知道。”
“对对对,都经我的手,我还能不知道?”
“分的时候您老要公平,我们能孝顺爹,也能孝顺您。”
“这我知道。”他舅看了看三个外甥,又望了望老头床底下,说道:“在你爹的床底下挖就行。”兄弟三人拿抓钩儿的拿抓钩,拿铁锹的拿铁锹,把老头的床一架,刨的刨,挖的挖,只听“咔嚓”一声,他舅忙说:“别挖烂了,慢慢地往下挖。”兄弟三人慢慢地,一下一下往下挖,不大一会儿,挖出了一个盆,盆上还扣着一个盆。
兄弟们都乱猜测,这盆里面到底是啥?是金子还是银子?老大揭开上面的盆,下面的里面有一大纸团,卷成一个大纸球。
“拿来给我看,我给你们分。”他舅拿过纸球,脱落一层又一层……脱着脱着,还有鸡蛋那么一点点大。兄弟三个有点泄气,谁也猜不着是啥,最后掏出一张纸。
“您老人家念念吧。到底是写的啥?”他舅不慌不忙地念道:“盆扣盆,盆里没有金和银,要不是俺兄弟俩定妙计,兄弟仨就要饿死老父亲。发丧你们兄弟仨费用都摊匀!”
他舅念完,把纸条往桌上一放,“我不用你们孝顺,走了。”
兄弟三人听了,呆呆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