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花也像只饥渴的小猫,眼里泛着青波,娇喘着欲拒还迎地撒着娇挑逗着刘大虎的情欲。
大虎被她风情万种的神态搞得早就魂不附体了。三下两下扯开她的衣衫就饥不择食地扑在她的身上噬咬起来。
银花不好意思地推搡着这个饥饿的男人,示意他去把门插上。大虎一步跨到门边,插了门就马上回到床边手忙脚乱地做起了他的功课。
两人一番云雨过后,又迷迷糊糊地亲热了一阵。银花温柔地劝大虎休息一阵,然后蹑手蹑脚地去厨房麻利地给他下了一碗面,底下卧着两个荷包蛋。
面一端到大虎面前,大虎就不客气地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脸上呈着甜美满足的微笑,心里也乐得像开满了花,三十多岁的男人本来就是一只虎嘛,何况他还是一只恶得嗷嗷叫的大虎呢。
从银花家里出来,大虎又转到了聂明远的牛棚里去了。
聂明远是村里的聪明人,刘大虎喜欢有事没事去他的屋里唠会儿嗑。他觉得聂明远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他无所不知。天文、历史、人情世故都是他们吹牛的主题。
聂明远少小离家,戎马一生。他见多识广,说话又妙趣横生,是村里难得的文化人。村里的年轻人农闲时无所事事夜长无趣,就喜欢聚到聂明远的牛棚里来坐坐,吹吹牛,打发闲散的时光,不过也懂得了不少知识,这是上级未曾预料到的情况。他成了传播普及日常生活知识的大使,赢得了龙树村年轻人的爱戴。
反正东边不亮西边亮嘛,生活就是那么回事,你把什么都不要太当回事,它也就不能奈何你什么了。这是聂明远戎马倥偬大半辈子得出的生活感受,有时候逆来顺受也不啻是一种很不错的生活选择。你越把生活过的太正式,它越是虐你没商量,你真的看开了,也就那么回事吧,怎么样都是一辈子,有什么老天长没长眼的。在战场上接受过战火洗礼过的人,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谁还在意头上带顶什么帽子。他聂明远早就跳出五行三界了,在龙树村和年轻人们在一起瞎扯淡也是一种很不错的生活方式,他觉得他已经渐渐地爱上了这种生活方式,它并不比在县城里当官高或者低,它也是一种能让人延年益寿的养生之道。
有时候,他还真希望永远过这么一种弓藏狗烹马放南山的生活。他累了,已经不想再有什么大的作为了,他是聂明远,即将五十岁的聂明远了,他需要过一种怡享天年的幸福生活,他已不想打拼争斗了。
可是,生活总是喜欢和人开些大大小小的玩笑。你越不想过什么生活,它越要给你什么生活;你真喜欢上了什么生活,它却要从你的手中夺去,好像就怕你称心了似的。人生本就是一本谁也读不懂的大书,等你搞明白了一些道理,也往往是头发花白的老人了。这就是人生的遗憾,谁也不例外,他聂明远也是如此。
刘大虎走到聂明远的牛棚前时,他正在给他的儿子阳荣削一把弹弓。桃木的木柄已经成型,他正在用一块自做的沙皮在打磨抛光呢。他干得津津有味,仿佛在制作世上一件精美的传世珍宝。这是他的风格,他做什么事都要做到极致,一把弹弓在他这也值得投入全副精力,他把经手的每一件事都当做“事业”去做,因此他做得兴致勃勃趣味盎然。
刘大虎找他是来问问这位忘年的老哥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他要去进城,看要不要给他捎些什么年货。
聂明远听清了来意,把刘大虎让进了屋,给他沏了一碗茶,小心翼翼地摆在了他的面前,用一个长辈的温和眼神望着眼前的年轻人,语重心长地说:“我都将近两年没进过城了,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我是一无所知。你去了以后,到处多看看,多走走,把你看到的,听到的,回来后说给我听听,我就心满意足了,别的什么都不需要。”说完后又和大虎闲扯了一阵,大虎就告辞出来了。
出了门,太阳已经偏西了。刘大虎想想:还没有去父母那里问问呢,看二位老人有什么要买的东西没有。
没想到刚一靠近门,就听见他爹和娘正在合计着他和银花的婚事。只听他娘略带忧愁地说道:“咱家大虎是个苦命的孩子,找了那个狐媚子,以后恐怕就没好日子过了。”说完还情不自禁地抹起了眼泪。
刘大虎听完气就不打一处出,他一步跨进门,瓮声瓮气地说:“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还要你们瞎操心。”
他爹敲了敲眼锅子气呼呼地说:“恐怕你还不如一个三岁的小孩呢!”说完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