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8月9号,我出生在平度市南村镇西北街村,阴历七月初一。按照我母亲的说法,那年六月是小进,没有三十,否则我就属于上半年出生的。
这个初一出生,我认为在我的学习生涯中产生了不小的影响。那时,入学的年龄按照阴历,上半年可以去、下半年不可的原则。1980年夏季,我的很多小伙伴都已上学,而我因为“年龄小”就只能到次年。在我上四年级时,恰逢小学改“六年制”,当时的五年级分裂为五年级和六年级。当时我想,如果我早一年上学,按照我的学习成绩,必定可以直上六年级,也就相当于差两级。
这个“初一生日”大概还影响了我的中考及后来的人生。1989年中考那年,时逢第一次全市普通高中提前预选,我成为了南村中心中学被平度一中提前录取中的16名学生中的一员。殊不知,在那年之前,都是中专提前预选。考上中专,提走户口,就意味着端上铁饭碗,那可是我娘曾经心心念念盼望的。为此,她老人家还埋怨过我,甚至半月不理睬我。
再回到生活上中来:我比妹妹大三岁,大概在她出生后不久,我就被送到了姥姥家,相隔八里的大高家庄村。在我学龄前的幼小记忆里,绝大部分是姥姥、姥爷、两个姨妈,以及那个村庄里的小伙伴。即使后来回南村入小学以后,每每寒暑假到姥姥家,邻居见到也是问“回来了?”而不是“来了?”可能人家认为,我就是那个村子的人。
有时候我想,我的性格中敏感、细腻的部分是否与我那时的“寄人篱下”有关系?在我幼小的印象中,我几乎没有跟姥姥提过要求,即使是几分钱的零食或者本子。而姥姥对我,那也是“情有独钟”,过年分压岁钱,给我的也要比别人多。她老人家还常常对我娘说:你就有这俩闺女,以后指望她们就行,错不了的。
小学的六年及初中三年,父母做小生意,起早贪黑。早饭基本没吃过,常常是我们早晨起床时,父母早已出发多时。午饭,很多时候,是母亲提前一天做好的,冬天的时候常常放在被窝里暖和着。晚上,是一天中最温暖的时光。最最深刻的一幕是,母亲在厨房忙活着做饭,父亲在整理货物(年画或者军服),妹妹在看电视,我在另一房间趴在炕沿上写作业。
小学的时光,大概我算是乖乖女的形象吧。学习成绩不错,听话不捣乱,估计因此收到老师的青睐。印象深刻的有两件事:第一件,班主任把她的儿子安排和我同位,还嘱咐她那调皮捣蛋的儿子,看我写的字横平竖直,数学题做的那么正确;第二件,大约是五年级时,我们班有个转学来的男同学,大概是因为其父母是机关干部,老师就临时把我的同位调走,安排他坐在我旁边。这件事,成为我至今内疚(或者羞愧)的事。这位新同学,当时同学叫他“瘸腿”(现在想来就是股骨头坏死),而我,或者是不知天高地厚,或者是恃宠而骄,或者是道德不良,也经常嘲讽他、打击他。现在偶尔回忆起来,真是讨厌当初的自己。在工作中,偶然看到和他重名的病号,都要仔细辨别,仅仅希望有生一年可以见他一面,亲口说声“对不起”!
我们那一级,刚刚赶上九年制义务教育,所有的小学同学都进入中学。不过记得,当时也有严格的升学考试,而且有提前传闻说,多少多少人不能上初中。而我,在那次考试中,竟然脱颖而出,成为那一年级三百多人的第五名,初中班级的第一名。小学阶段,没怎么排名词,我大概也就是在班里前十名吧。
初中第一考,来了个开门红,接下来的三年也很顺利。那时候的考试,经常是全镇评比。期中期末考试,常常先在班级挑选出优秀学生,然后参加全镇的集体考试。搬着自己做的凳子当桌子,坐着从家里带的小马扎,操场上,烈日下,一排排,一行行,从镇上各个初中赶过来的学子们,聚精会神地在埋头答题。
后来的高中生活,并没有延续初中的好运。而对于资质平庸的我来说,可算是步履维艰。高一的快节奏,只感觉脑子不够用。我清楚记得,物理课很多排在上午第一节,而我,往往困得睁不开眼睛。高二,也许时间上能够适应,然而一步跟不上十步撵不上,八九门的课程已经很难追上。高考,名落孙山是可以预料的结果。
高中阶段,并不是不努力,并不是不用功,然而,就是没有成果。几乎所有的考试,都排在班级四十名左右,最好的一次,好像是二十七。那时候,内心的挫败感、内心的压力真的好大(在此,忆起李老师上课说的,班级的落后生承担着班级的压力!)记得曾经在语文课的作文里,抒发过内心的不如意,马老师的评语大意是“走过去!未来,会感谢现在的选择!”
高考落榜以后,在家郁闷俩月,后来被同村同样命运的同学带到南村十中,准备复读。报道第一天,一位年轻班主任说:“在这里,别指望老师给你讲深奥知识,只要你提出的问题,他们能给你解答出来就行。”大概是适逢中秋放假,直接没走进教室。后来的假期,收到高中同学的信件得知,大部分落榜的同学都加入到九中复读班。(至此,感谢那位给我写信的毛同学,还没有亲口给她表达过!)
九中的复读班,不在九中校园内,而是设在附近河头村的一个独立的不大的院落里。只有两个班,每班七八十人,宿舍是旁边的普通民房,睡得是大通铺。那时候,头上没有虱子的女同学几乎没有。这一年,除了学业上的收获,就是在此认识了那个后来成为我丈夫的人。
那些年的高考,是考试之前先填报志愿。92年的志愿,是跟随同学报的师范类。据传闻是,那一年的师范类可能分数比较低。结果,那一年的师范类分数出乎意料地高。93年的高考,遵照父母意愿,清一色全是医学院,理由是“人吃五谷杂粮总有生病的时候,所以自己家人看病方便”。即使那时根本不知道,“影像专业”为何物。(我的父亲至今引以为豪,我目前的专业是他给选的。)
1996年秋天,步入青岛大学医学院,医学影像专业。医学生的三年,紧张、充实,每周六天上课,每天的晚自习雷打不动。跟师范类的同学相比,我们的学习才是真的学习。最后一年的实习,是在青医附院。我是先转的临床,见过呼吸内科的秦筱梅老师查房,其知识之渊博、要求之严谨,至今难忘。
毕业之际,恰逢平度市骨科医院成立之初。我和我的同班同学小刘,还有另一位男同事共同加入。那时候的骨科医院,还是相当红火的,车祸病号占多数,所以奖金也是不少的。直到1999年,医院改制引起职工不满,最后的解决方式是被人民医院兼并。我们那帮坚持到最后的人员自然成为人民医院的一员。
期间于1997年底,我和丈夫已经结婚,在同和十里铺租的房子。1999年10月份,女儿出生,在医院最艰难改制混乱阶段,恰好我在家里休产假。所以生孩子之前,我在骨科医院工作;生孩子以后上班时,已经成了人民医院的职工。
被合并到人民医院以后,我一直在放射科工作,干的是普通放射。这部分工作比较轻松,有时候一周只上两天白班,除了一个夜班。直到2013年,新门诊楼投入使用,放射科跟CT室合并为医学影像科。作为老普放的人员,在四十多岁的年纪,又要继续重新学艺。不得已,于2015年上半年,再次回到青医附院,再次回炉深造。
这次的进修,和前两次(2004年的北医一院和2009年的天津肿瘤医院)的大不相同,明显感觉压力大、责任重、时间紧(因为要立即投入到繁重的工作中)。所以,那段时间,自己的心态很不好,失眠、焦虑、烦躁。大概自去年开始,突然不再想去追求本专业上的精益求精,遇到疑难杂症,懒得去刨根问底。难道,这是心态衰老的标志?还是受其伤害后的应激反应?也是自己的能力所限吧?!
现在的我,反思中认为,对于孩子后来学业上和生活上的各种状况,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耐心和爱心已经被工作消磨殆尽。还有,老公也是2013年底调换工作,开始那几年,各种不适应,各种压力,其焦虑、烦躁并不少于我。后来,我们的家庭关系出现了问题,就表现在孩子——家庭最弱者的身上。
最近他的状况,又是刚刚调换工作,又是各种不适应,焦虑、烦躁,可是我觉得我自己不一样了,对于他的不良情绪,我可以接纳和包容。
前半生已过,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幸运、有福之人!但愿未来,越来越好,也能够继续拥有爱、喜悦、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