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遗忘的心愿

如果事事不能如愿,那么就先不要有愿吧。

                                              ——题记

听完课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敷了一张面膜在脸上,顺手打开了抖音。

我在抖音上关注了很多很多做音乐的号,乐器类的居多,民谣类其次。在连续刷了三四个关注的视频后,一段熟悉的旋律悄然响起,那是——《心愿》。

我家耗子曾经在大学里最喜欢的一首歌。

耗子,是我的大学室友,以前在文章里介绍过她,因为眼睛小、嘴巴小、牙齿小,又经常三更半夜抱着手电筒看书,属于夜间活动者。所以,我们起了这个外号。

小耗子性格恬然,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生在鱼米富饶的江西,体型娇小,甚至连哈哈大笑,都觉得很收敛。

她很乖,几乎不逃课,偶尔逃一次要准备好久,胆战心惊很久,总是苦恼着一张脸,抓住身边人的胳膊,像一个复读机般重复:会不会点名啊,会不会点名啊,会不会点名啊……

每到这个时候我们都会特别诚实的吓唬她:会的,老师上次说今天一定会点名的。

她会做出特别可爱又焦急的表情,开始埋怨我们:早知道不跟你们来了。然后气呼呼的把食物塞嘴巴里。

《心愿》这首歌,是一个大学宿舍的四个女孩子一起创作的校园歌,旋律轻盈、优美;演唱者声音干净、舒适;歌词有些感怀又忧伤。

很贴合耗子的性情,单纯,又多愁善感。

可是,我已想不起有多久没有和耗子好好聊过了,也许半年、也许一年、也许更久……

打开音乐软件,搜到这首歌,选择了单曲循环。

许多的回忆慢慢在脑海中浮现,带着往昔的欢乐、带着过去的青葱……带回了那个20出头的年纪。

那个时候我总是赖床,而她最大的乐趣就是起来后边刷牙边在下面摇我的床,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着:炮哥,炮哥,快起来喽,太阳照屁股喽!说完边吐口水边咯咯偷笑。半天见我没动静又会拿起扫把对着我的蚊帐晃悠几下开始威胁:再不起床我要打你喽。

我挪了挪屁股,把头埋进被窝里,嘟囔着告诉她:今天不去,我要睡觉。

耗子仍然不甘心继续说道:今天老师要收作业哦,影响平时打分的,你确定不去嘛?

我这才想起作业没写便匆忙爬起来。

耗子看我起来便放心的先出门了,出门没多久就收到她发我上课的教室在哪里,她知道我永远都记不住教室。

后来,课越来越少了,耗子每天问的最多的一句话成了:炮哥,要我帮你带饭不?

在她的眼里,我是一个睡神般的人物,只要见我活着,几乎都在睡觉,用她的话来说:炮哥的心态尤其的好,无论老师多凶,她都能在下面眼一闭、手一趴,开始呼呼大睡。

她的语言总是很精准,经常投稿,经常获奖。而我与她,似乎总是在往反方向走,上课看不到影,活动见不着人。

每学期的考试成绩她永远比我更清楚,而我也似乎从来没记住过,她总是无奈的笑笑。

大二那年,耗子说我的学分差太多,我问她会怎么样,她说后面补会费劲,影响毕业。我问她怎么可以补,她说你去参加几个比赛吧,拿几个证书回来,证书都可以加分,很快的。

后来,我先报了校极的三分钟即行演讲比赛,因为校极的比社团和系极的证书学分高。

那一天,耗子跑到另外一幢楼她认识的朋友那里借来一套很好看的正装,说还是打扮一下比较正式,有助于拿分。

那一天,我像个木头站在那里,她们给我整理衣服、弄头发、打领带……完毕后,我站在宿舍门口等着她们检验。

铁锤(另一个室友)说今天她和耗子好像在嫁闺女,各种怕准备不到位。

三个人在宿舍里哈哈大笑。

后来,我拿了一等奖回来,耗子兴奋的打开她的电脑,说要给我登记上去。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切,此时此刻,脸上扬起的笑容,心中涌起的幸福已经将整个房间环绕,合着这首耗子最喜欢的《心愿》。

可是,一个个文字顺着我手指的滑动出现在手机上时,眼睛里却已是饱含热泪。那个戴个围巾都怕养脖子缩成一团,眼睛眯成一条线的耗子又在我眼前开始抢一包两块钱的榨菜。

好像,好久好久以前我在朋友圈看过她发了一张她女儿的照片,我说:小舞(她女儿的名字)又长大了。她说:是啊,只是我实在太忙了,一个月都陪不了两天,政府的基层工作不好做。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上学时,我们总在憧憬,毕业后赚了钱要一起去哪里旅行;结婚后要一起带着孩子去哪里聚会;孩子长大后我们要一起去哪里过老年生活……

“我们都曾有过一张

天真而忧伤的脸

手握阳光我们望着遥远

轻轻地一天天

一年又一年

长大间

我们是否还会再唱起《心愿》”

不知道耗子多久没有听过这首歌了,今天,我想她了,很想很想。

后记:

未来没来,我不知道多远;现在太短,我不知道多短。我选择不了别人的行为,但我可以定义自己的生活。如果,来的来了,我接着,如果,去的去了,我看着。我知道自己坚守的是什么,我也尊重他人的坚守。

在这条路上,如果我们有幸牵手,我会感念上苍,如果无缘而去,我也不会厌弃尘缘。

你是你,我是我,如果能够成为我们,那也是幸福的。不能,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朋友,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称谓之一,值得我们抛开那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去维护、去信守、去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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