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读的书里有这么一本《笑林广记》,由清朝 化名为游戏主人的人纂辑,掀髯叟为其作序。
序中介绍了游戏主人的生平志向和编纂初衷:“白衣苍狗,笑眼谁青”(世事变化如白云苍狗,谁能心情欢悦而笑眼常开?)主人以诙谐藏隐语,“激乎其中,聊借玩世”,故而闲辑成书。
《笑林广记》包罗万象,内容众多,窥豹一斑足以令人见识到古人的幽默感。
先撷取几则,与大家分享。
考科举众生相
一则讲秀才考试的笑话《腹内全无》:
一秀才将试,日夜忧郁不已。妻子便安慰他曰:“看你作文如此之难,好似奴生产一般。”秀才答:“还是你生子容易”。妻子反问:“怎见得?”秀才答曰:“你是有在肚里的,我是没在肚里的。”
一则讲落榜的《脱科》:
其年乡试,一县脱科。诸生请堪舆来看风水,以泥塑圣像卵小不相称故耳。遂唤妆佛匠改造。圣人大喝曰:“这班不通文理的畜生,你们自不读书,干我卵甚事。”
一则讲通过捐钱入了学官的《谒孔庙》:
有以银钱汇缘入泮者,拜谒孔庙,孔子下席答之。士曰:“今日是夫子弟子礼,应坐受。”孔子曰:“岂敢!你是我孔方兄的弟子,断不受拜。”
讽为官不仁
一则讲打官司的《糊涂》:
一青盲人涉讼,自诉眼瞎。官曰:“你明明一双清白眼,如何诈骗?”答曰:老爷看小人,是清白的;小人看老爷,却是糊涂得紧。”
一则讽官贪欲的《贪官》:
有农夫种茄不活,求计与老圃,老圃曰:“此不难,每茄树下埋钱一文即活。”问其何故,答曰:“有钱者生,无钱者死。”
一则讽官员只手遮天的《避暑》:
官值暑月,欲觅避凉之地,同僚纷议。或曰,某山幽雅;或曰,某寺清闲。一老人进曰:“山寺虽好,总不如此座公厅,最是凉快。”官曰:“何以见得?”答曰:“别处多有日头,独此处有天无日。”
其他内容,不再一一枚举,但总结其特点:
1、体裁虽是笑话,但内容并不空泛(除突出的性色彩是古代笑话特征外,其余篇幅均有其立意),并能贴合时代境况针砭时弊,让人捧腹大笑之余,又发人深思。
2、行文流畅,用笔洗练,寥寥数语,就能陈述清事实又言之有物,就像欧阳修先生的“逸马杀犬于道”。文笔精炼,也是吾辈写作追求的目标。
3、存在即合理,虽是笑话,在当时仅广泛流传于民间,但好似“下里巴人”,仍有其文化魅力。演艺界常说,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套用过来就是没有“小”文章,只有“小”作者,作者的眼界、立意、态度更为重要。小体裁,历史也会证明它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