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乱局刚定,曹锟的注意力就转向了北方。
此时的北京城名义上是民国大本营,可实际上保定才是最终裁决所。
北京城里的老徐这小日子过得并不轻松,身后蹲着几尊大佛,哪一个也惹不起,一个个比大段那会还要嚣张,伸手就是要钱要粮,给少了还不行。
老徐真是无奈啊,这些年天灾人祸,收成又不好,还有那么多的外债要分期偿还,连撑起这门面都要靠举债过日子,哪里有余粮孝敬你们。行行好吧,你们养了那么多的劳动力,别闲着发呆,动员大伙屯边耕地去吧,既能创收,又能锻炼身体,何乐而不为呢?
小吴一听,好像有那么点道理,求人不求己,这年头到处都是荒地,只要肯努力,春种一颗,秋收一瓢,投入产出一对比,效益还是相当可观,总比在这为了那点南瓜汤扯来扯去的好。于是他挥挥手,拉着兄弟去洛阳关中平原种地去了。
曹锟一看,小吴已经走了,那直隶这边就看自己的了,为了大家的福利,不能松懈,还是要加大火力。老徐这就是三千年珍藏的陈芝麻,你不多给他点压力,就是不出油。
张作霖本来没什么想法,自打赶走了大段,总坛的影响力那是一落千丈,之前大伙还象征性的上交中央财政,现在都私自截留了,谁还在乎你总坛的死活呢?在他看来,周王室还有百里近畿之地,你说他老徐有啥,堂堂一哥,也就是在自家院子里蹦跶蹦跶。说白了,和总坛这矮矬穷的山寨机一比较,张作霖绝对是金光闪闪的土豪金。
可是人家曹锟都没放弃,自己又怎么好意思不去争取一下呢?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万一挤出三瓜两枣总也是意外收获嘛,哪怕就是蚂蚁腿,那也是肉啊。
老徐很不满意,你们一个华北王,一个东北王,哪一个不是财大气粗。多学学小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总在我身边转悠有什么用,阴魂不散,还不如省着这点力气干点活,哪怕下河捉点鱼鳖还能改善一下生活。
曹锟摊摊手表示,为了部落都不容易,你老多少出点血给点吧,谁让你是一哥呢?兄弟们都是你的兵,总不能眼看着大伙忍饥挨饿你一毛不拔。
老徐差点气哭,他暗骂丢雷老母,三傻子你可真不傻,只看你指挥棒行事算是我的兵吗?我出钱替你养儿子,那我不是喜当爹,很多锅可以背,但不是所有的锅都能背。
这边曹锟敲门要粮,那边张作霖也拿来大喇叭要钱。天气变凉了,西伯利亚寒潮来袭,孩儿们的秋衣秋裤还没着落呢。再穷不能穷了哥几个,再苦不能苦了孩子们。徐一哥你想想办法呗,就算没有羽绒服,起码搞件皮大衣挡挡风啊。
老徐一拍大腿,娘的,皮大衣我还没穿上呢,你真不愧是胡子张,这不是打劫吗?你们以前过冬怎么扛过来的,这刚进了北京城就变了味,非要皮衣和羽绒服了,你是要转行走T台,还是准备打土豪呢?
老徐这处境怎一个尴尬二字概括,可就这么甩锅,他又舍不得传国玉玺,这相处的时间久了,那已经有感情。
流着老泪,老徐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诉:为了这个家,我可是费尽了心思,既要和洋鬼子斗智斗勇,回过头来,还要安抚你们这些不省心的娃娃。这一天到晚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看我这白发三千丈,看我这脸上万道沟壑,我容易吗?就不能让我睡个好觉,吃个安稳饭吗?行了,行了,这个家我不当了,你们谁有本事谁来管。
老徐说完,抱着传国玉玺扭头钻进了总统府,顺手关上了门。难听的话听多了,可能也就不觉得逆耳。曹锟和张作霖一看,人家话都说到这了,那不能再逼,万一把他惹毛了撂挑子,岂不是让人看笑话。不过,你一哥不管,总有人管吗?这二当家不还空缺着嘛。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老徐树个招牌“有事找二当家”躲起来了,他倒是想静静,可静静并不喜欢他。
随着大段的离开,靳云鹏的价值也在不断贬值,到最后,不仅在曹锟和张作霖这吃不开,就连小吴也表示倒胃口,没办法,鹏同学长叹一声:旧时王谢堂前燕,都是一帮负心汉。他甩一甩衣袖,无可奈何的走了。
对于鹏同学的离开,老徐真有点舍不得,毕竟是一起战斗过的难兄难弟,虽然达不到心有灵犀一点通,但因为相同的处境,彼此还是有那么一些惺惺相惜。本以为组成了最佳CP,可又眼睁睁看着他走了,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你说老徐能不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