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在大年的初六,后备箱里是被褥和一个台式主机,还有一箱奶,这是边云帆的全部家当,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情和离家的不舍,望着身后远去的家乡,既希望又害怕,坐着临客踏上了他乡。
20多岁的他只是第二次坐火车,经典的绿皮硬座,开往无数北方人魂牵梦绕的打工圣地广东。听说谁谁又在那边一个月3000块,日子滋润,谁谁又找了个南方媳妇,乖巧听话。此刻的他没想那么多,死死盯着行李架上的被褥和电脑主机,车厢里都是人,混杂着各种味道。
汽笛鸣起,列车缓缓的蠕动起来,站台上的人大多泪眼婆娑,车厢里也是气氛压抑,污浊的空气,嘈杂的人声,过道里满是人。拥挤的绿皮车厢过道里,座椅靠背,座椅底下,甚至夸张到行李架上都有人,衣服没一点颜色,唯一的亮色就是绿色的迷彩服,行李到处都是,每个人都大包小包。
每个人眼神除了希望剩下就是迷茫,绿皮车已经出发了,开往了无数北方人梦开始和破碎的地方。有人说过,如果你爱一个人让他来广州,如果你恨一个人也让他来广州,没出过远门的他出神的望着窗外,等在他前方的又是什么呢。
起的过早导致他昏昏沉沉,迷糊中被列车员的叫卖声吵醒了,“瞧一瞧看一看了啊,热腾腾的包子送来了啊,没吃早餐的赶紧了啊”,刚过去没多久有一辆过来了,“啤酒饮料花生米了啊,前面的乘客抬抬腿了啊~~”。餐车从过道过去让黏在一团的人迅速的分开了,就像秋天拿着车子车玉米那样。
站台渐渐远了,车速越来越快,似乎这样就可以把迅速涌起的乡愁冲散。人这种奇怪的动物在一个地方待腻了就像换个地方,但是离开的时候却是最不舍的时候,风从窗缝钻了进来,钻到他的衣服里,击中他的心脏,这一别何时才会回到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