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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顾本名顾申,长得还算清秀,脾气不错,人贱嘴损心地善良,一米八的个子,偏偏有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美丽,开始他是拒绝的,后来叫得多了,偶尔不叫他美丽,估计他自己都觉得别扭。
老顾是个美术生,想学服装设计,结果学校一调剂,硬生生的来了我们计算机专业。老顾说没事,反正以后服装设计也是跟电脑打交道,这心多大,心态多好。
你见过大一的去迎新生吗?老顾提前一天到学校报了到,第二天就站学校门口,跟学长们抢着领大一小姑娘报到,老顾说谈恋爱下手要趁早。
结果他带着人小姑娘在学校转了一圈才找到女生宿舍,这姑娘也是胆大,敢跟一个睁眼瞎转悠。后来老顾还骗人姑娘说,我怎么可能不了解学校地形,只是为了和你多待会儿。
开学三天,老顾和我们混熟后说,那姑娘真漂亮,小脸白白的,小腰细的,哥们要追她。
老顾不知道从哪里要来了姑娘的联系方式,反正只要你想得到的,你总会有办法得到。
老顾跟姑娘表明了心意,就开始在姑娘宿舍楼下等着,给姑娘送双皮奶,平均每周两次。甜品店肯定是想留住这个长期客户,稳定发展,还给他打七折优惠,我们宿舍人也都没少吃。
老顾风雨无阻,在我们心中的形象是那么的痴情伟大不要脸。
老顾还跟我们打包票说,“她迟早会跟我在一起的,就我这天天去送东西的节奏,她不感动,别的男生也不会去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我对象呐。”这就是断了人姑娘的桃花运啊!贱人想法就是贱。
姑娘在朋友圈说想吃柿子,老顾捂着肚子,中途跟老师请假退出了教室。
二楼窗外的柿子树晃啊晃,打扰了认真看小说的我,这一抬头不要紧,我去,老顾爬上了柿子树,眼看着就要够到最大的那个柿子,我给他来了一个定照,还报告了老师,老师在感叹这孩子顽皮的同时,还扣了他平时分。
结果姑娘吃了不熟的柿子,过敏,打了吊瓶,老顾又是赔钱又是赔人的照顾。在冬天来临的第一个月,老顾送了一周烤红薯后,姑娘终于答应跟他在一起了。
千年的铁树终于结了花骨朵,我们奔着庆祝的念头,老顾请我们去了学校附近最贵的饭店搓了一顿,当然老顾是拼死被我们拉去的。
在老顾追细腰姑娘的时候,有个会计专业的姑娘给老顾写了封情书。我说这年头还写情书表白的不多了,朴实无华,说不定这就是真爱啊!老顾拿着烤红薯,头也不扭的说,你确定她不是没有手机?
喜欢一个人,还真是执着的固执。
-02
老顾开始光明正大的带着细腰姑娘跟我们这些人厮混,姑娘确实很白,腰很细,人也很和善,还跟老顾是老乡,不枉老顾这么处心积虑的追求。
姑娘有个凤凰古城梦,老顾开始没日没夜的学习,丫还买了台灯,天天打扰我们睡觉,结果老顾还是没有拿了奖学金。有些事,再努力也是白瞎。
大二的春天,老顾跟我们借了钱,带着姑娘逍遥快活去了。
老顾回来的那天,宿舍每个人开启自己的眼睛上下扫描着老顾,各个表情含有深意。
老顾白了我们一眼,那意思是在说,你们这些猥琐的流氓。
老顾说:“我俩啥也没有发生,哥们舍不得,这么重要的事,当然是结婚以后。”在我们唏嘘声中,老顾说了一句至理名言“我们90后,都是嘴上污的能吐墨,身体和灵魂都是24K纯洁的纯。”对,我们都是表里不一的90后。
老顾暂时还不上我们钱,为了表达谢意,晚上带着我们在大街转悠,老顾说,“几位爷,你们吃点什么?”哥几个知道他现在穷,想着随便吃个板面就行了。老顾接着问,“你们喝点什么?豆浆还是小米粥?”喝点什么?这个文艺的问法,不是啤酒,好歹也是饮料吧!最后我们几个忍无可忍,吃了老顾三百块钱骨肉相连,只吃骨肉相连。
老顾后来还跟宿管阿姨搞好了关系,时不时的带点水果去看望一下,这样他就是进女生宿舍,宿管也都不管,我们这些正义的舍友都为此感到愤愤不平,也都跟着老顾进去过几次。
老顾带着姑娘炫遍了朋友圈,就差见家长了,老顾说这个不急,毕业就结婚。看着他一脸的贱笑,就手痒。
-03
毕业后,老顾和姑娘回了他们的城市,老顾如愿找了份设计的工作。只是在城里还买不起车、买不起房。
一年后,老顾失恋了,哥几个任性了一把,说走就走,千里迢迢去陪他,顺便问问他借的钱什么时候还。
人生还能有几次任性呢?各种牵绊那么多。
老顾遇到了现实问题,姑娘家里安排了相亲,找了个有车有房的大叔,可恶的是,姑娘家里都不知道老顾这个男朋友的存在,老顾这几年妥妥的活成了个笑话,不过我们都没有笑话他。
老孙说:“没事,起码你还拥有了别人老婆几年不是?”说完又觉得气氛不对,讪讪的闭了嘴。
都说劝一个哭的人,最好的方法是陪他哭,我们陪老顾喝了一夜的酒。祭奠老顾的青春,也祭奠我们的青春。
你能说人姑娘没良心吗?可人家也把自己最好的年华给了老顾,只是大家最后选择生活的方式不同罢了。
细腰姑娘结婚还给老顾发了请帖,老顾没有去,不过还是上了份子钱。这真是一件心酸的事。
老顾从此走上了相亲的道路,回家必相亲,可怜父母心。老孙说:“我以为老顾娶定细腰姑娘了,我以为老顾那么潇洒的人是绝对不会相亲的。”
我以为天下太平;我以为明天不会下雨;我以为费玉清是个内敛的人;我以为今年夏天最好看的剧是《老九门》和《青云志》;我以为古装剧不容易加现代广告……
有些我以为真的是我以为的那样,而有些我以为也只是我以为。
-04
老顾看起来还是那么没心没肺,偶尔跟我说说相亲的奇葩事,有个女生问他在不在意自己跟别人上过床,老顾说现在孩子怎么都这样,在意啊怎么不在意,我又不喜欢你。
我经常跟老顾探讨人生,老顾说:“现在工作忙,三点一线,白天跟人打交道,晚上只想睡觉。”
“你这么快就步入老年化了?好怀念大学的养猪生活啊!”我感慨。
“可惜当年太年轻,不懂得珍惜,有那么多好看妹子不知道追,非要吊在一棵树上,结果吊死了。”老顾还是忘不了细腰姑娘的,可是生活还得继续,老顾的生活还得继续。
“没事,我总觉得你四十的时候会发大财,然后咱再找个二十几的姑娘。”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好劝老顾。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那个时候我就真老了,没有精力制造浪漫了,也不喜欢二十几的姑娘了。”有时候不是我们爱不动了,是生活太重要,挤不出时间去浪漫,毕竟没有大学再闲的时候了。
“那咱到时候找个二婚的,带个孩子,还省事了。”
“滚犊子。”我被老顾骂了。
老顾也试着跟几个姑娘处了一段时间,最后都和平而散。成了相亲专业户。
我再一次找老顾探讨人生,已是三个月后,老顾说:“哥们儿现在要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了。”
“赶紧上照片啊!美吗?”
“不美不丑,美丽有我扛着就行了。”看来老顾这次是认真的了。
“你敢虐我?”明显秀恩爱。
“我给你嫂子画了张素描,她感动地不要不要的,非要和我在一起,昨天把工作都辞了。”
“真是人越老越有魅力,有门拿得出手的技术有多重要。画画这项撩妹技术值得拥有。”
“那是,我还画瘦了点,直夸我懂事。”老顾还是套路懂得多,“姑娘挺好的,大大方方的,不心机。”
“怎么认识的?这是你相亲的战利品?”
“有天我走在路上,听到后面有人喊帅哥,一回头,就看到了。”
此时我只想打老顾,并不想说话,老顾接着说:“你也知道,我现在厨艺突飞猛进,姑娘说她毕生的心愿是找个会做饭的,就因为这句话,我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了她,弄一个吃货太简单了。”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也就是那么容易。
“你可别侮辱吃货,吃货是有智商的。”我得为吃货出声。
“吃得时候就没智商了,等智商上线就晚了。”老顾这都是什么歪理。
老顾最后说了一句友尽的话,“不说了,该喂你的狗粮都喂了,我去找女朋友了。”
老子马不停蹄的回了他五个字:“去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