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告诉我的真相
回到德州短暂小憩,德州几乎“唯一”的亲戚小姨是必须看的,她不光是母亲的亲舅表妹,更是几乎和我们同时长大、相差不多的同代人;她的喜怒哀乐几乎不带些许“含蓄”的直白,她口之心快的了无羁绊,常常是成人社会里难能可贵的品质;和发妻来到位于州城共青团路东头的一个普通居民小区,小姨就住在一个单元的三楼上,拾阶而上小姨夫早已来到楼梯前等候着我们夫妇,落座后首先切入话题的自然是老人,我们像汇报似的把一年来的母亲情况简要地说了一下,小姨夫接过话头,告诉我们母亲也在九十九岁时耗尽最后精力仙逝;小姨接茬告诉我们,老人去世前几年的生活点滴,叙述中饱蘸感情,时不时还落下几行热泪,透着她的讲述,我们感到作为人子的责任和义务是那样的则无旁贷;我们深深感受到了在变老、衰老的路上,其实人人都躲避不了惨淡的尾声。
讲述中小姨告诉了我们这样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小姨夫姊妹五个,小姨夫行大,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婆婆卧床好几年,一直在家境条件相对差的弟弟家,起初兄弟姊妹五人采取当下流行的轮值,每家一个月回平原老家嗣后卧床的婆婆;随着年龄的增长,姊妹五个都先后进入了耳顺、古稀之年,大弟弟身体罹患多种疾病,无法亲历亲为,只得在轮到自己嗣后时,花钱雇保姆代劳,两个妹妹和我们仍旧按时轮值;前些年你小姨父也查出三高等疑难杂症,尽管如此老人已经风烛残年,我们依旧坚持着、定时回平原二弟家嗣后婆婆;渐渐的这样徒劳往返,都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姊妹五个商量着将轮值时间调整到每家一周;久而久之仍觉这样耗时费力,姊妹五人又一次聚在二弟家,商量着每家一个月拿出四千元交给二弟,让他全权代劳;没想到当即“遭”到二弟反对,他说“你们别觉得拿钱就可以解决这问题,我也不接受这样的全权委托,让你们来是想让你们知道,很多事不是钱能够解决的,让大家都知道老人嗣后中的艰辛....”,姊妹四个面面而觑,只能这样了。
小姨仍在平铺直叙的絮叨着,我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养老的问题不是现在,而是始终与生同在萦绕人的一生;哪个有生没有死,哪个能够一直健朗不卧床?小姨夫他们的年代,姊妹好几个尚且都非常艰难,善后老人的余生;而我们的变老、衰老中,首先要面对的是独生子女,何以为继的尴尬,未雨绸缪才是真正的解决良方;当然国家、政府能够尽快完善养老体系,自然也是华夏子孙的福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