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送他走后,仍旧困倦,倒头复睡,醒来竟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
似乎有梦,低头细思,梦中所见竟是论坛上的某个MM,情节荒诞不经,有大雪,有救赎。。。。梦这东西是欺人的,从来就作不得准。由它去了。
据说喜欢做梦的人,第六感往往都比较准确。这听着也有点玄乎。
一时不知道该做点什么,睡得多了,反倒越发懒懒地。
看看窗外,没有风,也不清朗,不是雾,是灰霾。广州的灰霾比雾多。
阳台的栏杆上挂着不知何处飘来的一个塑料袋,颜色远比我窗台上的红掌鲜艳。
翻捡着散乱的几本书,都是前些日子零星读过的,没有哪本能提起兴致来,我不是为读而度的人,现在却为写而写着,说实在的,有点厌倦。
心中生出一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空落感。
还是现学现卖介绍一首诗吧一一白居易的[与梦得沽酒闲饮且约后期]:
少时犹不忧生计,老后谁能惜酒钱?
共把十千沽一醉,相看七十欠三年。
闲征雅令穷经史,醉听清吟胜管弦。
更待菊黄家酝熟,共君一醉一陶然。
据说这首诗的背景是白居易与刘禹锡共同赋闲在家,遭际冷遇,所以字里行间充溢着政治抱负和沧桑之感。这个可以略过不提,单单看诗本身就很有趣。
方东树[昭昧詹言]评价此诗“起得突兀老气,挥斥奇警,可比杜公。妙在第四句,自外来招之入伴,而融洽成一片,故妙。后半平衍而已,却本色。”
[唐诗笺注]评价此诗“诗境自然,不假雕镂,而写来总异凡俗。”
我个人也颇喜欢“相看七十欠三年”一句,同年而又同命的两个人,对饮过程中,相对一笑,多少亲切,又多少苦涩,个中微妙,说不得,说不得。
白居易有将年龄时间等等嵌入诗里的习惯,总是信手拈来,看似随意,却全是大手笔,或妙趣横生,或寄予慷慨,并且给后来人研究诗歌产生的年代背景等等提供了准确的线索。
如[村居苦寒]开篇便说“八年十二月,五日雪纷纷];如[勤政楼西老柳]中的“开元一株柳,长庆二年春”;如[暮江吟]的“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我们写诗的时候似乎可以借鉴一下,不过,滥用不如不用,另外,最好有白居易的化腐朽为神奇的艺术功力。
喜欢“闲征雅令,醉听清吟,一醉一陶然”的境界,可以一而再,再而三,此约初践,又约后期,虽然我不善饮,并且身边暂时没有可以“共把十千沽一醉”的朋友。
朋友不贵多,我从来不羡慕那种所谓朋友满天下的人,于我而言,多了应付不来,相契的有那么三五个就足矣,高兴的时候与游,兴尽后各自分散,远离了还可以淡淡地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