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纲目》载:“牡丹以色丹者为上,虽结子而根上生苗,故谓之牡丹”。“丹”意味着花中最具代表性的颜色,“牡”则意味着这种植物是单性繁衍,而不必通过雌雄花株授粉和孕育花籽,从而厘清了“牡丹”这个名称的特征及来源。
千百年来,牡丹因色、姿、香、韵俱佳而受到古今追捧,又经人们辛劳的培育和遴选,从山野之花嬗变为绝代芳华,呈现出五彩缤纷、风情万种的气派,自进入隋炀帝洛阳西苑的皇家园林后,更因“天下真花独牡丹”句集聚了“富贵花”之别名。
人们惯用“富贵”称颂牡丹,在我的理解,富贵既有“富甲天下”、“位列王侯”等有所得的乐,是一种视觉看得到的相对富贵,也有“身心自在清净”的无所求的乐,是一种需要用心才能体会的绝对富贵,前者混杂而短暂,后者纯粹而恒久。权衡之下,我推测,古人赞颂的牡丹之于富贵,应是侧重一种精神的标高,一种生命的情怀了吧。
因为,牡丹花开只应时。不为百花争春而姗姗来迟,牡丹选择在清明谷雨时节华美地盛开。有典故云:“则天于某年冬游上苑,令花神催开百花,花神奉旨,百花齐放,唯牡丹傲骨,独不奉召,武后大怒,贬之洛阳”。这则颇具风节操守的故事应是民间传说,却生动地刻画出牡丹不畏强权的铮铮傲骨。时机未到,纵有千般理由,她依然静静守候、不为所动。应天之时,她开得热情奔放,欢天喜地,高标出她纯粹的人格“贵”品。
因为,牡丹花落不回头。也许是深知花开花落的自然命题,牡丹能以从容坦荡的心态奔赴花落时刻,任凭萧萧的风雨将她那引以为豪的花冠打落,任凭黝黑的泥土将她那隐秘的花蕊在香馥之歌中幻化为一缕清香,即使告别,也要挥一挥手,给世人留下一个壮美的背影,一个深刻的启示,继而再用整整一年的精气与激情,将瓣瓣落红孕育起下一个花期,高标出她高尚的生命“贵”品。
花开花落,大自然的盛衰规律同样昭示着我们应持有的人生态度,不论你是高官还是平民,不论你是富豪还是穷人,生命过程中的得意与失意,是人生的常态,恐怕谁也超越不了“有得必有失”的人生辩证逻辑。得到的以失去的为代价,失去的是以得到的为补偿。因此,“花开”时,就要尽力绽放自己的美丽,同时学会淡然处之,不为成功绊住脚步;花落时,就要积极调整心态,丰富自身营养,善于在淡化烦恼的过程中催生快乐。如果坚持这样做了,有一天,你会欣喜地发现,你的人生,正如牡丹那样,在静默而华丽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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