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来工作的第二年,突然很想趁着小长假出去走走。
提前约好了同事,不料临近出行前变卦被放鸽子,我还放出豪言说“就算一个人我也要去。”结果很快就得自食其果,话放出了,问了周围一圈同事和朋友,不是宅家的就是有其他安排的,眼看假期快到,只好心怀忐忑硬着头皮兑现自己的话。
那时候还没有厦深高铁,临近假期时提前一天到长途汽车站买了晚上的汽车卧铺票,下班后准时出发,出发前也没有做太多的攻略,只是有大概的目的地,简单看了一些景点介绍。最要命的是居然能神经大条到没有提前预定酒店,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勇气。
到厦门的时候天蒙蒙亮,虽然经历了8个小时的舟车劳顿和车上半梦半醒的睡眠,一下车还是无比精神和兴奋,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内心有一个莫名的声音在召唤了很久。街边的路灯还亮着,天空露出微弱的蓝色。
兴奋没过几秒,理智开始浮现。接下来我要去哪里呢?一个人突然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迷失了。
一大早的去找酒店也不合适,反正我就一个背包,还是直奔目的地吧。在一个还没有地图导航的年代,简单问了人,坐上公交车就到了轮渡的渡口。还好当年的鼓浪屿没有预约一说。没计划,真可怕。
当年过岛的那边是不用买票的,回来才要。乘着爽爽的海风就过去了,也没想太多。岛上的建筑古朴和吸引人,当时也还没有太多的商业。走到公园门口时太早了,卖票的人还没上班,就直接进去了。看了一些关于郑成功介绍就一路走,登上日光岩。准备离开时买了点鼓浪屿馅饼就坐船回到对岸,时已下午。
然后呢?整个人好傻。按照以往经验,学校附近应该有不少旅馆之类的,而且费用应该还行,于是转战厦大。因为假期酒店都很紧张,没有什么空余的,一下子就傻眼了。找了半天在电线杆上有租房的电话,打了电话过去,没多久有一个很热情的大妈过来了,说正好有个房子之前有学生退租了,可以给我短租几天。那时好像也没有太多选择,于是跟着她七拐八弯走过窄窄的小巷,几乎都认不得路。
到了之后更是整个人都懵了。
那是一个三层的小楼,一楼乱糟糟的,一片狼藉。三楼是天台和半间浴室,她说我可以住二楼,门打开后有张床,准确的说其实是一张床褥。一个人要住那么大一栋房子,想想都毛骨悚然,心里各种悔恨骂自己。时已傍晚,也不知道要去其他哪里找,于是咬咬牙用并不便宜的价格租下了。
既来之,则安之。在天台洗了澡出来,傍晚时分,夕阳西下,鸽子从天空飞过,心头涌起一种很美好的感觉。这难道就是我一直渴望的自由吗?
晚餐在附近吃了肉粽和肉丸汤之后就小心沿着来时的路走到了厦大,当晚正好有北大交响乐团的音乐会,看完后再摸黑回去。那是一条十指不见的小巷,路上也没有什么人,只听见自己心里砰砰的声音。回到房里赶紧把门锁好,面对着空荡荡的三层小楼,一种莫名的恐怖涌上心头。把床头柜顶住房门,随身携带的小刀放在枕边,开着灯躺下。看着天花板想想今天一天的经历,也是够奇葩的。
慢慢身体的疲倦战胜了恐惧,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