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只是想要码一些字,说不定在单纯码字的过程里,我的身体里就会冒出一些语言,一些意念,而它们渴望被表达出来。
昨天在收拾柜子的时候,竟然找到了15年的夏天去青岛买来的小米珠(当时跑了好几个铺子才找到 貌似大珍珠受欢迎 所以很多店主不愿意进这些小的)。
那时萨儿的手作店里出售过一款手链,叫做小雅,配套的项链有一个更仙气的名字—初雪。一颗颗不圆满但却泛着淡淡光泽的小米珠被一条细线串联起来,中间是一颗磷灰石。
那是一种很深但很清透的蓝色,像临近夜的海水,涌上了岸,又平静地退去,远处的船,打着照明的灯光,迎着月亮缓缓驶来。
蓝色,会让人感到辽阔和静谧,但有时也会让人感觉到冰冷。但是,当它独立存在的时候,就是安宁的,只有当它和其他色调交织在一起时才会产生出对比,而这对比让人感到寒冷,甚至是拒绝。
我曾看过一个人的曼陀罗,外围的蓝色比冬季海水还要冰冷,再往深了走就是树根的颜色,在腐败和寥落中酝酿着下一个春季,他告诉我,那是理性的颜色,他希望保持清醒和距离,能够理智的看待许多事情。
但听到这段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会升起一种悲伤,那悲伤是源于我在他的话语里听到了对情感的恐惧,那情感是由爱显化而出的一种形式,它会浸染一个人,滋养一个人,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如果拿捏不好分寸,就会产生淹没感,吞噬掉接受者的整个自我。
一种带着毒素的,冰冷的寒意渗出了画纸,却也只是在圆圈的上游浮动着,像是很沉重,久久不能化开。
因为里面的思虑和情感都冻僵了,以至于无法流动,自然也就失去了自由的品质。
自由,是无可无不可的状态吧,是可以选择,却不被选项本身所困扰。是不需要努力挣扎就可以从容的穿梭于意识之中,又能做到不将自己与之认同,心智层面保持警惕,身体层面轻盈放松。
不是被带走,也不是过度,而是恰到好处的随意。
最近的生活一直处在忙叨的状态,一会儿要准备材料,复习考试,一会儿又要想着写报告和论文,自己还有许多想读却未读的书要看,偏偏这么慌乱还想着要把课都准备出来,写文章和发布公号。
一心好几用开始变得困难了,于是我又回到了小时候的分散状态,看着美剧背着单词,要不然就是一边划重点一边儿看杂书,整个人都处在一种隐形的焦虑之中。
咖啡馆里的声音很多,也很杂,可只有这样的环境才是和当下的我同频的,否则我也不可能走进这样的环境了。因为我自己很乱,所以外界的一切也不过只是呈现出心的状态罢了。
想做的事情太多,很有可能到最后会一无所有,就像是塔罗里的权杖十一样,自己把自己压垮,明明处境已经足够危险,却依然抱着十个棍子盲目的向前走去。
“贞一执一守一”的道理我是明白的,可真要做起来,却发现好难。停止任何一项都像是拔掉一枝欲望的毒草一样,那个留下的空洞里会爬出一只蠕动的幼虫,叫嚣着渴望被再次填满。
我冲到书柜前面,打开它,把自己的花精糖粒取出来,在那一瞬间,我好像放下了一些东西,我的手是颤抖的,是因为恐惧,还是最后的挣扎。我感觉到糖粒被倒多了一些,于是想要放回去,却撒了几颗在地板上,听着它们哒哒哒的声音,很轻却很刺耳,好像在提醒我,嘿,你的心思实在是太凌乱了,里面嘈杂得很,已经快要爆破了。
想起一位朋友说过的话,“你产生了一种情绪,然后你觉察到了,接着你从你的花精中挑选出一支你觉得最对应当下情绪的花药,这本身就在转化它了。”
的确,在那一刻,我并非盲目的依赖于外在的援助,而是借由它(花精)反观我的内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在,因为我在自己的身体里,我在这个当下,所以那一切和我有关的才有了意义。
我呼吸的时候,是不偏不倚的,因为中正,所以才有了对于自己的忠诚。
我请求自己能放掉一些事情,放掉那些被我抓紧的,我正在渴求的,以至于无法分辨出它们的主次、先后,我想要事情可以有条不紊的进行,渐渐地生长成它本来的样子,而不是在顷刻间全部吃光,导致自己消化不良。
打开手机的备忘录,漫无目的,一无所求的书写,这也是一种释放,释放掉从别人那里吸附的情绪,慢慢的我会发现,真正出自我本身的情绪并不多,且它们不需要被消灭,亦无法被消灭,它们只能被关怀,而后才是告别。
划清边界,不是隔离,因为这样不仅意味着逃离了外在,也证明你自此离开了自己。
而我需要和自己一起去面对些什么,才能让心胸都豁然开朗。
昨天一个人在家,好像比以前一个人在家时复习要专注很多,今天也是一样,我相信,是心定住了,而心静下来的一瞬间,所有都回归成一个圆点,那个点是空,是什么也没有。
嗯,明天吧,就出去把它们串成手链,细细的一条,上面点缀一颗钴蓝色的磷灰石。
当然还有我的嘎乌盒和琉璃珠,这些有生命的事物,是对生活最合宜的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