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陈老早就已经注意到了长安的异样,平日里天真的长安竟然在睡梦中留下泪来,豆大汗水从头顶滑落,与那泪水混为一体,身上还散发着无尽的煞气,样子甚是让人担心。
“长安,长安,醒醒长安。”陈老摇晃着长安的身体,意图想把他晃起来。
“长安,长安。”
“不!不要!”长安猛地一挺身,却未回过神来,脑子里全是刚才的那殿中人被无数把长枪刺穿身体的画面。
长安依旧浑身颤抖,摇晃着脑袋带着哭腔低呼着不要不要。泪水如决堤般唰唰的掉下。
“长安,是我。师傅!”陈老一把抓住长安的肩膀大声的在他耳边呼喊着。
“师傅,师傅。”长安弥散的瞳孔渐渐凝聚,神志也慢慢恢复了过来。看到那眼前摇晃着他满带关切的陈老,一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师傅!”长安一下冲进陈老的怀里,顿时有了主心骨般,满身的煞气潮水般涌退,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悲伤,在陈老怀里放纵的哭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师傅在呢师傅在呢。”虽然不知道长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长安伤心成这样,陈老还是满心的心疼,不断的抚摸着长安的头发。“没事了孩子。”
就这样,陈老也不打扰,让长安在他的怀里不断嗫泣。
许久,待长安的心绪渐渐稳定了下来,陈老轻轻的问道,“长安,发生什么事了,做噩梦了么。可以和师傅说说么。”
长安从陈老怀里出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定了定神,慢慢的向陈老倾诉着,把他的梦里的所见所闻全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说道殿中人的时候,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了起来。
当长安说道那鎏金的王将府三个大字的时候,陈老心里便有了大概,眼神变得暗淡了起来,随着长安的不断讲述,眼底也渐渐泛起红来。长安却没注意到陈老的异样,待他讲完长安那红红的眼睛看着陈老。
“师傅,这到底是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看见那老人会那么的心痛。”
唉,陈老竟有些不忍心看着长安,他的早些猜测果然不假,这世上敢用长安二字为名的人恐怕没有。
“长安,有些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了,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师傅再告诉你好不好。”陈老轻轻的对长安说。
“不,师傅,我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长安不会鲁莽的,你就告诉我好不好。”长安红红的眼睛有要泛起泪花苦苦的向陈老哀求道。
“唉。”陈老看着长安也不忍心拒绝了,让他早知道也好,最起码能给他点压力。若是长安经不起这艰难险阻,那知难而退做个普通人也挺好。毕竟他以后要面对的太多太多了。
“长安,若是我所猜不错的话。你刚才梦见的应该是第九州王将府被灭之日的场景。”陈老严肃的对着长安说道。
“第九州王将府,那那个殿中人就是,就是那大将军么。”长安听到这话震惊了一下,然后又怔怔的问道。“可是我为什么会梦到这些,为什么我看到大将军会如此的心痛,为什么。”长安心里仿佛有一团迷雾,而这迷雾随着不断的追寻正在慢慢的消散。
陈老深深的看了长安一眼道“你大概就是哪的人吧。”
我是哪的人?长安更愣了。他从未知晓过自己的身世,以前问娘的时候娘也支支吾吾的不说,只说父亲是大英雄。难道他真的是哪里的人么。
“可为什么我看见那大将军会心痛呢。”长安又迷茫的问道。
这。陈老紧紧皱着眉头思索道。“这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你可能是哪的人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一系的,所以对梦到这些我也猜不到为何。按理说你不该记得此事啊.”
看到陈老也说不出来,长安心里顿时抑郁了起来,大将军到底是我什么人,我父亲到底是谁啊。
看着陷入迷茫的长安,陈老叹了口气说道“长安,本来为师我不想和你说这些的。你还是太小了啊。”
长安抬头向陈老问道“为什么师傅,为什么我不能够知道这些。”
陈老站起身来遥望南方,“你知道大将军府的人还在世意味着什么么。”
“意味着什么?”长安困惑的问道。
“意味着,凡是大将军府的男儿,将生生世世与朝廷为敌,意味着你的身世一旦泄露出去,朝廷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誓死不休!”
誓死不休。长安瞳孔一缩,身体倏然紧绷,瞬间感到无尽的冷意从四周袭来,以他现在的能力,哪怕是最小的一个兵都能置他于死地,更何况面对整个朝廷。
严肃的陈老心头又软了下来摸了摸长安的头发,刹那间冷意退散,那双粗糙的大手带给了长安阵阵的温暖。
“但若你肯放下这些,隐姓埋名,做一个普通人,我想师傅教你的足够你一辈子享用不尽的了。”陈老低头温柔的看着长安。
弱小的长安此刻心里却思绪万千,但当他想到那被万矛穿心的大将军心里便疼痛万分。一丝丝的热意从他心底涌起,慌乱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颤抖的双手渐渐握紧双拳。从他眼底迸发出坚定的目光。
““不!师傅,我不会退缩。我虽然不知道我到底是谁,虽然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但我知道我不能就这么认输。我还要找到自己的家,如果我真的是王将府的人的话,我一定会为王将府讨回公道!”陈老看着渐渐坚定的长安,满脸的欣慰,“好,好孩子,说的好。是个男人。”然后话锋一转“但是,现在的你还不具备这种资格。”
长安也知道现在说这些话有点自不量力随即跪倒在陈老面前“还请师傅教给徒儿本领!”
陈老向前扶起跪倒的长安“嗯,好。不过接下来的路将会非常的痛苦你可知晓。”
“徒儿知晓,长安不怕苦。”长安铿锵的说道。
嗯,陈老满意的点点头。“好了,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下山去,找个地方为师教你拳法的修炼。”
听到修炼拳法长安眼睛一亮,立即激动的应道,便回身收拾了起来。
看着长安忙碌的身影,陈老轻声感叹道“大哥,如果你还在,那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