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电视这个怪物应该是五六岁时期。跟着二叔去他任教的中学,学校里有台电视,甚至记得那天演的是《宝莲灯》,是戏曲还是电视剧已经不记得了,估计是戏曲,那时候拍电视剧可能性不大。
这可能是记忆里最早接触到电视。那时整个村买电视的也是凤毛麟角。你到人家家看电视,得点头哈腰,张爱玲的话,“头低到尘埃里”,进人家家后,得低声下气,坐到后排,演到高潮处也不能大声叫好。
有过几次这样的经历后,就天天盼着啥时候自己家也有。好像进入八十年代后,家里终于也有了电视,14寸黑白大彩电,为什么说又彩电呢?那时候有种塑料板,三色的,能够卡电视上,好像电视里人物都成彩ia色的了,后来发现还不如看黑白呢,就不再用了。
电视一来,我的童年结束了吗?我以为没有。
著名文化学者尼尔·波兹曼在《童年的消逝》里认为,
“波兹曼说,是印刷术创造了童年。因为识字需要学习。儿童必须入学,才能吸收知识,掌握由印刷术所开启、文艺复兴所创造出来的活跃的个性意识,有逻辑、有次序以至高度抽象的思考能力。成人们开始对儿童“另眼相看”,这种分离表现在服装、语言以至独立的儿科医学上,分班、分级的教育则发展出相应的关于儿童心理与成长的科学。长期的正规教育把儿童进入社会的年龄推迟了,家长越来越担负起监护人、教育者的角色,现代的家庭模式于是成形。
电子时代来临,媒介被电视垄断,童年与成人的界限又模糊起来——下班时段放的这些节目,无区别地播映给各个年龄层的观众,便是最浅显,也最有力的证据。大人世界有多少以往不应被儿童知晓的丑陋秘密,现在也不再是秘密,也不丑陋,竟成了儿童的日常生活。”
这些节目,比如江西台的“金牌调解”,家庭里那些不愿为人所知的东西,都拿上来成了材料,看客还以为自己置身事外。
电视这样的媒介,信息不再抽象,它成了鲜活的图像,它有真实的听感,甚至在需要调动感情时,它会适时地响起背景音乐,告诉你注意了,这里我们要开始煽情了,请准备好手帕。我们本以为我们会在信息的沙漠里死于干涸,结果我们沉溺在信息的海洋中,只是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信息成了迅速变换的消遣,意义被消解了,它们被制造出来,是希望迅速被忘记。一切都是直击情感中枢的实用主义,不同的节目就是不同的情感开关。在银幕面前,咱们成了彻彻底底的靶子.
我好像对文字类的东西更感兴趣。走亲戚,最关心的是他家有没有书籍杂志。各地旅游公干,更是关心当地的书店书摊,我逛过多地的书店,小书摊上有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比如在河北一座小县城,居然买到一本脂评本的《红楼梦》。
小时候的阅读,慢慢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