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明的出现给我的生活增添了一丝生气,昨晚那段”意淫“的爱情故事在到家楼下才戛然而止,我本来想在楼下再独自待会,继续刚刚那段自我营造的恋情,可是却发现怎么也连接不上了。
悻怏怏地回到家,Lily又不在,我舒了一口气,但是看着他电脑前面空荡荡的椅子,内心又似乎沉重了几分:我还是得尽快把他的钱还给他呀,不然我俩之间总感觉多了道无形的墙。
洗完澡后我躺在床上开始想贷款的事情。想着想着天就亮了,这是我这几天睡得最安宁的一晚。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索性就把它归功于杨玉明身上了。我还是早早地来到公司,或许内心是期待能再见到杨玉明的,所以我开始发现自己内心的那部分邪恶的存在:嘴上跟人家说注意身体不要加班太晚,心里却又想着她继续加班好让自己有借口去“教育“她。“或许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吧“,我这样为自己心中的黑暗开脱。
当看到她空荡荡的座位时,那种明显的失落感再一次验证了我内心黑暗。于是我又给自己找到了一份安慰:她还是听了我的话。这让我想起了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无论怎么样都能在精神上成为最终的胜利者。为此我还特地又去翻读了一遍《阿Q正传》,试图找出我与阿Q大哥的不同点。“几乎每个中国人,你,我,他,都有阿Q的灵魂的因子。”不得不说鲁迅先生的远见卓识,我也说服了自己承认自己现在是“阿Q”了。但同时也并不觉得阿Q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不让自己过得不那么压抑和挣扎,我还写了一篇读后感《人生来就是负重前行,只是很多时候假装卸货了而已》。
写完后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直到下午民生银行信用卡中心打来的逾期催款电话,再一次把我拉回了现实——阿Q再一次遭受了现实的一顿毒打。
我下楼给我大学的室友“菊花峰”(外号)打了电话,他给我周转了3万块钱。当然我没有跟他说我欠了70万,因为我怕吓着他。怕吓着他?扪心自问这也只是我想给心中那个还算善良的自己一个台阶下,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是:如果我跟他说了实话,他会不会就 不敢借给我了?万一他顾虑我还不上,又害怕其他我们共同的朋友借我而显得他小气且不仗义,反而去跟其他朋友说我的事情,那样我可能在我们共同的圈子里就臭名昭著了不是吗?甚至还有可能会去劝别人也不帮我,这样他才能在心里告诉他自己“并不是我不帮你,你看其他人也不敢帮你”,由此来求得内心的安宁。
看吧,我已经开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就是负债人的悲哀。我越来越同情和理解为什么很多人落难后不愿意跟其他人说了,宁愿自己安静赴死也要守住最后那一丝尊严。而一旦负债的人从坑中爬起来获得解脱之后再跟人提起过去的事情,大多人又会反过来说:“你当初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你当初为什么不来找我呢?你当初来找我的话,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一把的呀,兄弟。”我甚至已经可以想象的到,将来的某一天如果我不但东山再起而且还因祸得福飞黄腾达的时候一些人的嘴脸了。
为什么不跟你说?为什么不去找你?我想每一个对自己还剩那么一丝尊重的人都能对彼此的感情和关系有一定的度量,愿意帮你的人不会因为你没说和没去找就不来帮你,没说或者没去找不过是正好借坡下驴的假装不知道罢了。负债的人是最敏感和细腻的,他把自己藏在尘埃里,真的是落针可闻!
很有幸的是,现在的我就是这种状态,这是一种我以前苦求而不得的通灵状态。这种状态下的我看待任何人、任何事物都能直指人心、直透本质,可惜的是目前的这种能力并不能带给我成就感,反而有些恨自己太通透,以致连假装过去那些“朋友”和“兄弟“不曾有过,都演的太拙劣。
我不敢打太多电话去求助,因为我害怕太早验证自己的失败会让自己更加失去生活的勇气。我只有抓住这仅剩不多的自尊当做最后几根救命稻草,来给自己打点气的同时以换取争一口气的机会。
我不是不能感觉到身边人的疏远,只是他们假装不知道的疏远,我也只好假装他们不知道罢了,同时我还要感谢他们至少为了我最后的那点尊严陪我演这一出戏,至少明面上没有让我太难堪。
生活还是要继续,我还是要假装卸下这一身重货继续负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