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载着儿子一家的公共汽车。也开始了对孩子思念,人生就是这样,按纳着自己的多情,告诉自己不必追。
交完热费,从大厅里出来,一直走到2路汽车站。坐上那个老爷车,在保险公司站下车。是的,那个熟悉又有时空错乱感的老地方。当年,母亲养的汪汪小狗,就是在这个汽车站,一路慌乱,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淹没在汽车洪流里。
惹得母亲和继父一周都是以泪洗面,最后把汪汪埋在小区后的梧桐树下。梧桐树已经长高,过去的点点滴滴偶尔还会在记忆的大屏幕上时时闪现,错位杂陈的情感汩汩流淌。
走过保险公司站点,穿过新的大型超市,那光亮的大招牌牌子,映得夜晚的街道通明。
在这个超市后面,是我当年为母亲买的养老蜗居。
那里面空间不大,堆满了母亲和继父舍不得丢掉的杂物。
年纪八旬的两个老人,混乱的过着老年生活。
他们一方面恐惧着衰老和孤独,另一方面又担心给子女带来负担,在这个小房子里过着老年生活。
担心他们生活的日子,使我上班也不安心,下班也不舒坦。尤其是蝈蝈透析的晚上,我更为担心他们的日子。
母亲的一颦一笑,让我心难安。我母亲老了,丈夫病了。每到可以去探望他们的日子,我和母亲吃完午饭,给她放好电视神剧,就回蜷缩在客厅的沙发里,盖着那个有母亲体温的小被子,在母亲宠爱的目光用昏睡过去。这种睡眠是一级睡眠,是真正安心的睡眠。我且将它叫做婴儿睡。
或许,在日益走向痴呆的母亲记忆中,这也许会就给她和我最好的回忆。
母亲最近总是忘记许多事,许多人。刚刚回答完的问题,很快又要再问一遍。
唯一没有忘记的是自己有四个孩子。有三个子女不在身边,一些关于过去的记忆依然清晰。
母亲记着的大多是过去岁月里的伤心事。开导母亲,成了见面后的主要工作。
可贵的婴儿睡,对我是一种奢侈享受,它好过世间最贵的安眠药。睡好了,安顿好年老的父母,和透析回来吃好饭的蝈蝈回到自己的小家。
打开电脑,记录一下这即将退休的时光。我真想退休,陪伴这几个身边的弱势群体。过一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再这样担惊受怕,心惊肉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