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文“连城诀”中,我称血刀老祖是“恶僧”,是“最直接最传统的坏人”。
事后武友们吧啦,其中不乏对血刀老祖的力挺。其实我在写的时候,就知道血僧多有后援。我甚至猜想初级学者度娘之后,可能会觉得对血刀门的评价有点像黑木崖,也不是那么坏嘛。毕竟在江湖混,很多人很多门派都是亦正亦邪,明教还被喊得一口一个邪教呢。心痒,那就来说说为什么血僧能圈粉吧。
还是先感受一下血僧吧。
叫什么。血刀老祖。
干啥的。青海黑教血刀门的第四代掌门人。(算是邪派第一高手了,什么平地一步上马、耳听五里来骑、恶斗于七八十丈悬崖之上都不在话下…)
使啥。血刀。【这是一柄软软的缅刀。刀身不住颤动,宛然是一条活的蛇一般。月光之下,但见这刀的刃锋上全是暗红之色,血光隐隐,极是可怖。其锋利之处,不亚于世上任何神兵利器。】
长啥样啊。如果可以以貌取人,那应该是面恶。【一个身穿黄袍的和尚。那和尚年纪极老,尖头削耳,脸上都是皱纹。】
咋出来的啊。第六回,救狄云,劫水笙,从湖北奔逃藏边,两三百人追杀不死。
大招呢。第七回,大战“落花流水”。
①“落”,和血刀老祖在雪底一场恶斗,陆天抒屏气硬拼,探头换气时被血僧连砍三刀死于雪底。(血僧熟知冰雪之性,在陆入雪之前,已在底下剜洞换气…)
②“花”,误杀师弟,见死不救,灭口未果,最终哄抢宝藏中毒身亡。(在雪地里和血僧有些“斗智斗勇”,会觉得坦荡的坏与阴险的坏,确有高下之分…)
③“刘”,四人中最先挂的,与血僧在悬崖上比拼内力时,被花铁干误杀。
④“水”,水笙之父,义勇描写多一些。被血僧打伤生不如死,求狄云帮助自杀。
咋死的啊。不喜“徒孙”狄云的反叛之意而扼其喉,不料狄云自习神照经,被扼喉时,内息不畅却冲出穴位,自通任督二脉,反被狄一脚踹死,倒插雪中。(此后狄云就慢慢开挂了,学得了正邪两派最高的功夫…)
稍微读一下六七回,便知他的坏是一目了然。但再读读前后章回,才发现在这个写实的江湖之中,人性恶是主流,善勇情义屈指可数。所以在众多类型的坏人之中,像血僧这样坏得有个性的的确会圈粉,而理由也可以掰掰。
第一,活在伪善江湖中,或许能够包容坦荡的坏人——毕竟江湖险恶,恶人自有恶人的污名和活法,有诡计和血刃才能带着门派混个立足之地。当不了白衣书生,做不了王侯将相,世道不好,杀杀江湖行不行。乱世之中,功夫卓绝而头脑聪慧之人方可称雄。血刀门名震江湖,一件僧袍足以让人闻风丧胆,坦荡直接地昭告天下血僧门下都是顶天立地的坏人。
血刀老祖就是将混杀江湖做到了一个极致,他承认自己的坏名声,更大骂江湖邪恶。你以为江湖干净啊,你以为黑白真的明晰啊,林冲还得纳投名状呢。就拿多有描写的血僧、花铁干前后僵局来看,并不觉得血僧坏多少,反倒想先杀了道貌岸然心狠手辣的花铁干才痛快。若真真到了花铁干的境地,又有多少人能守住底线和赤子之心呢?享赋贤名的花铁干尚且如此,那其他伪君子只怕更见不得人了。
第二,血僧之罪未得证实,打杀意淫身不由己——这是一个欲加之罪有口难辩的江湖,真真假假也未可知,血僧当属不能犯。
首先,对血僧的描写多是向西奔逃和大战落花流水,并没有证实那些杀伤淫掠。
其次,这个江湖早就是黑白颠倒以讹传讹,即便无风不雨,也不见得全然血僧所为。
再次,血僧即便有心作犯,也没有时间、地点、精力,正所谓“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一路被追杀,一个人带着断了腿的徒孙,挟持着会武功的水笙,抵御两三百人,奔逃千万里,已经有点传奇了;经历雪崩,大战落花流水南四奇。就书中所写的材料来看,往好了说,他不过是仗义施救,挟持人质,正当防卫,绝对是不能犯好么;所杀之人都是被追杀濒死而为,可有伤害水姑娘半分?
第三,江湖污秽同室操戈,血刀门已是最有义气的存在了——书中多次多次多次描写到血僧和狄云的师门情谊,亦正亦邪互不抛弃。书中血僧的出场是,四位公人捉拿“淫僧”狄云(都是血刀门僧袍惹的祸…),血刀老祖当街相救:【忽闻得远处一个苍老干枯的声音说道:“手下留人,休得伤他性命。”】此后血僧一直把狄云当成自己的徒孙(论制服的重要性…),反复医救,甚至有些真情义存在了。别忘了,血僧这么拼命救狄云,被几百号人追杀得从湖北逃到西藏,初衷只因为那一件僧袍,便确信狄云,有意栽培,没有抛弃的念头。
相应的,狄云本是嫉恶如仇,但血僧二话不说视如己出,他在生死存亡之际自然也会感动;他做不到血刃恶徒,至少不会妄自加害,即便血僧力竭倒地、花铁干穴道被封,他也没有乘人之危;虽然这缘于他不成大器的性情,但也算是守住不恩将仇报的底线。
血刀门本是邪派,却可以让万恶之徒拼命相救,可以让所谓奇侠原形毕露。这与万震山三人对上弑师杀兄夺秘籍、对下欺儿瞒女留一手形成了极大的对比。血僧尽管邪恶万分,但终究是爱护门派注重承袭的,一件僧袍的仗义足以另梅氏弟子无地自容。狄云尽管胆识不够,但始终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一路奔逃不自先行也确实是情义所在。
当然了,说了血僧那么多好话,我依然很讨厌他,讨厌他所混杀的江湖。我想他能圈粉也不是什么真本事,也不能拯救他恶劣的品性,而他的粉应该也只能是哗众取宠的表层粉罢了。还望诸君三观摆正,人生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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