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诚实感觉最近的事情有些多,并且有些蹊跷。
大雨天开车撞了人,还没被发现。老婆忽然又能怀上孩子了。还当上了副队长,虽然他已经“辞职”了。他发现除了老婆的行为有些异常,善灵的行为也有一些异常。善灵已经完全出落成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儿,颇有她妈年轻时候的风采。
杨诚实最近有些睡觉不踏实,虽然他感觉自己本本分分,兢兢业业,从来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但生活总是那么的不平静。
杨哥,马上就两会了,你的车是不是该检修检修了?咱们队的好多车都送来检修了。刘发水给杨诚实发消息说。
刘发水说的检修就是把车停到他包的一片地上,然后天天组织这些司机们打牌,赌博,上班就把车开过去,下班再把车开走。这样所有的车都出车了,只是都在检修,不能出活儿。
我就不去了,哥几个好好玩儿啊。杨诚实说。
杨哥,别扫了大家的兴啊。
真不去了,大庆一会来找我喝酒,你们好好玩儿。杨诚实说。杨诚实说这句话有两个意思,一是我不去你哪儿但是我也不会出车,二是李大庆要来了。
好,那杨哥好好喝,给我向大庆带个好。
好,放心吧兄弟。
杨诚实发完信息就出车拉活去了,这几天车特别少,活儿特别好拉,他前天一天拉了一千二,昨天一天拉了一千五,杨诚实不是为了挣钱,他是想多拉乘客减少因为罢运带来的负面影响。
杨诚实和叶姿芯分开半个月后,一天下午七点叶姿芯给杨诚实发信息说让他去千爱酒店去找她。
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儿吧。
你来吧,千爱酒店二层花样年华,到了就说叶女士包房。
杨诚实开车到千爱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外边紫色的布置加上夜晚的灯光一打感觉特别温馨但是又特别的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杨诚实给叶姿芯发消息说,我就不上去了,你下来找我吧。
让你上来就上来,别那么多废话。
杨诚实停好车,穿着他那破旧的衬衫战战兢兢的走进千爱酒店,里面布置的全是红色,还带着一些紫色。服务员是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女孩子,浓妆艳抹,穿的也是红色的衣服。很远就能闻见她身上的香水味,这种香水味让杨诚实有些把持不住。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的卫生间不对外提供。服务员直接对杨诚实说。
哦,哦,我,我,我不上,厕,厕所。杨诚实结结巴巴的说。
那你要开房吗?开房可是要两个人的身份证的。服务员接着说。
我,我就,我就一个人,就一个人。杨诚实感觉特别的不自在。
那您要什么样的房间?
我,我,我不开房,我,我找人。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不提供客人的姓名,您不能进去找人。说完服务员娴熟的拿起对讲机说,麻烦来两个保安,麻烦来两个保安,我这里有点状况,请快点。
你,你,你误会了,误会了。我是找一个姓叶的小姐。
我们这里没有小姐,我想您一定是走错地方了,服务员淡定的对着她说。
不,不,不是,是叶女士,不是叶小姐,她的手机号你看看。他把手机号给服务员小姐看了一下。
哦,你说的是叶姐啊,怎么不早说。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服务员又对着对讲机说。服务员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好,我带你过去吧,酒店的电梯必须要刷卡才能进,服务员把杨诚实带到了二层就自己坐电梯下去了。杨诚实出了电梯门就仿佛进入了一个红色的仙境。他颤颤巍巍的找到了花样年华房间敲了敲门。
请进。
杨诚实走进房间,他看到房间到处都是红色的布置,红色的纱账,红色的窗帘,红色的床单,红色的被罩,红色的浴帘,净连浴缸的水上也撒上了红色的花瓣。房间四周有玻璃,房顶也有玻璃,杨诚实仿佛走进了迷宫一般,他仿佛看到好多个叶姿芯,又找不到哪一个是真正的叶姿芯。
请坐。
杨诚实走到房间的桌子旁边找到一个红色的凳子坐下。叶姿芯走到两边的墙边把镜子拉上,现在杨诚实感觉舒服多了,只是头顶上的镜子还是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你老婆叫什么?叶姿芯说。
刘翠兰。杨诚实觉得这个问题在这里回答有些尴尬。
你老婆多大了。
35.
你抽烟吗?
不,不,我不,我不抽烟。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
我,我不,我不紧张。我就是想上厕所。杨诚实说。
你去上啊,厕所就在那儿。
杨诚实一看,厕所是玻璃的,他有些不好意思。
你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赶紧的。
杨诚实把他的挎包放在桌子上就去上厕所了。他不知道叶姿芯从他手机里找到了刘翠兰的手机号,他也不知道叶姿芯在他上厕所的时候给他拍了几张照片,一片红色的背景下杨诚实在上厕所。
杨哥,听说你最近拉活儿挣了不少钱啊,刘发水发信息给杨诚实。
没有,兄弟你肯定听信别人谣言了,我天天和大庆一起喝酒吹牛逼,不会出去拉活儿的,你放心。
好,好,那就好,那就好,给我大庆哥带个好。
每次刘发水为难杨诚实的时候他都会祭出李大庆,因为在他认识的人里只有李大庆刘发水不敢惹。偏偏这李大庆与杨诚实关系最好,刘发水也只能敬杨诚实三分。
李大庆曾经给杨诚实说,人啊,都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不要命的也分两种,一种是没见过死人的不要命的,就像刘发水,另一种是见了很多死人的不要命的,像他李大庆。李大庆说人要见了许多死人了,心就有了一股横劲,这股劲一般人是见了就怕,当然这刘发水也得怕。
李大庆说他从建筑工人混到包工头都是踩在死人堆里混起来的,他说现在拆迁就拆出来好多人命,只是这些人命说不清道不明,查也查不出来,大部分都是不了了之。李大庆第一次见到一具尸体被挖掘机压过去的时候整整吐了一个星期,那具尸体在挖掘机过去之前还是一个活人,只是所有的人都“没见过”这个活人。
后来楼盖起来以后,一个刷墙工人从十五楼掉下来直接砸死了在他附近干活的工友,两个人各赔了二十万。李大庆说这段的时候已经没有之前的声音颤抖。李大庆说哪个工地有冤魂,但是这些事情大家都不知道,他们完工的时候放了一百挂鞭炮。李大庆说,现在没有冤魂的工地不多,只是不说就没有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过几天大家也就都遗忘了。
上次罢运的时候刘发水曾经让人扎了杨诚实的车胎,那天李大庆正好找杨诚实喝酒,李大庆说这事儿包在他身上,李大庆说想让一个人消失的合理合法、无影无踪他现在有一万种法子。
李大庆和刘发水一起吃饭的时候除了讲了一下建筑工地上的事情以外,他还说了一件事,他说大水,你前几天看新闻说一个大卡车没刹车直接压死了一个闯红灯的自行车的人了么?刘发水听李大庆讲的前一段事儿已经有些难受。
嗯,听说了。
听说了就好。你可能不知道那个骑自行车的人是被人推了一下才闯的红灯,你可能也不知道那个拉水泥的大卡车是我们工地上的。后来也是赔了那个人二十万,算是意外。说完李大庆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刘发水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是,他似乎发觉到裤裆里有一股热流流到了鞋里。
刘发水说,杨哥的车胎我来修,李哥放心。
杨诚实与叶姿芯分开的第二周,叶姿芯发信息给杨诚实说,老地方,老时间。
杨诚实白天特地找了一件特别时髦的衣服,一双锃亮的皮鞋,一个白衬衫,还专门洗了一个澡。刘翠兰说你又不是相亲,穿这么正式干什么去?
这几天有重要活动,要求统一穿正装。
什么重要活动啊,我怎么没听说。
你又不是我们公司的,能听说什么。
杨诚实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千爱酒店的花样年华房间,这次他熟练的把包放到桌子上,他想上次只来聊个天就把他打发走了,他有点太亏了,只是撒了泡尿就走了,这算什么事儿。
他感觉这次和上次有些不一样,叶姿芯躺在床上盖了被子,四周的玻璃都看上去像是四张床,哦,不对,是无数张床。叶姿芯缓缓的做起来,她只穿了内衣,红色的内衣。杨诚实一下子有些冲动,他感觉到了那股冲劲。他有些按耐不住,周围好像有成百上千给叶姿芯,他奋不顾身的扑到床上,激动的脱下衣服只剩一个内裤,他想,这次不能再空手而归了。
你怎么对你老婆交代,叶姿芯说。
杨诚实感觉忽然戛然而止,他的兴奋一下子给打消没了。他想了想,也对,怎么想刘翠兰交代。
你的胆子真小,还是不是个男人?
去他妈的老婆吧,杨诚实心想,他掀开叶姿芯被子就往里钻。
你有点太着急了。
嘿嘿,嘻嘻,杨诚实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
你个狗日的杨诚实,忽然刘翠兰就从门口冲了进来,她冲上去就往死里打杨诚实,杨诚实一下子又吓懵了,他想,这下子完了,腥没有偷到,一辈子的名声也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