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满十八岁的时候,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少两个月。
而那个时候她的欢喜同桌阿梨还只是十七岁,于是经常以此“抨击”阿鱼。
年龄相差一岁也没关系,不妨碍她们有着相似的秘密——单恋。
阿鱼单恋历程中做出的最疯狂的决定,应该就是把这件事告诉了阿梨。
锤心顿足脑供血不足的境遇频频上演,无语叹息直翻白眼的时刻也随时出现。而最让阿鱼刻骨铭心的,还是大二那年的体艺节。
十一月的天气,有着足够让人袖志清醒的微寒,尤其是在你啥项目也没报,无聊地坐在班级大本营的时候。
“哎哎哎别坐着了快跟我走!”阿鱼被人从身后拽住衣领用力往外扯。
“我天我都要被你勒到无法呼吸了……”为了保住小命的阿鱼只能顺势被拐跑,途中还用力打算用开对方的手。
阿梨傻笑着瞄了阿鱼一眼:“不要给我脸色哈,我可都是为了你。”看着阿梨的坏笑,阿鱼心里一慌,连忙止住脚步:“你想干嘛?”
“不干嘛!你的财和你的色我都不稀罕。啰啰嗦嗦,跟我走就是了。"于是她们趁着跑步比赛还未开始,急急穿越跑道,来到美术楼前停下。
美术楼门口前边一排金属洗手槽前,稀疏站着几个正在清洗色盘的同学。阿梨明显感觉到阿鱼的呆滞,感觉下一秒她就得逃。
阿梨用胳膊撞了一下阿鱼,继而环住她的手臂,说道:“勇敢一点,就会有故事。"
“客气了我不需要……”阿鱼的语气很弱很散。
“又不没说让你干嘛,体艺节大家拍拍照不是很正常?”阿梨圈住阿鱼的手用力更猛了,“况目没分班前你俩还是同学……这样吧,我先给你打个样,虽然说我和他也不认识……”阿梨说着松开了阿鱼的手,径直地往洗手槽走去。
她毫不犹豫地拍了拍那个个子不算高,碎发盖头的男生。
男生回头看向阿梨时,阿鱼就站在男生目光的笔直延伸方向。或许,只需要改变焦距和焦点,就可以改变故事的起承转合。
阿梨没有回头去看阿鱼,他迎着男孩投来的目光,内心没有一点波澜和胆怯,只有打算快点完成任务的敢打敢拼的气概。但她能猜到,对于阿鱼来说,哪怕只与这目光在一刻钟交汇然后讯速移开,那一刻钟地会成为秘密汹涌外泄的无药可救的缺口。
男生没说话,只疑惑地看着阿梨。
“可以拍个照吗?当做留念。”阿梨理直气壮。
“嗯,可以。”男生也很爽快。
“鱼,过来帮我们拍照!”阿梨热烈地催促道。
阿鱼心不在焉地挪着脚步,眼神只敢落在阿梨身上。
“快快,拿你手机拍!”阿梨见阿鱼有些手足无措,忙着提醒到。
阿鱼艰难地从校服外套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将两人放在取景框里。在这个时候,她终干可以没有负担地看那张脸庞。
说不上多帅吧,但就是很好看。就算别人都说他在男生中偏矮了点,也不妨碍他成为他的男神。
“他画画很好看。”阿鱼曾经骄傲地跟阿梨说。
“谢谢,你们也拍一张吧,之前不都是同学么?”阿梨毫不客气地说,然后走到阿鱼那抢过手机,并推了阿鱼一把。
阿鱼踉跄着走到男生身边,隔着一段距离站好。男生跟他打了招呼,她微微笑着回应,只不过确实很僵硬。
“能不能近点,别像不认识那样……哎,对了可以!”男生很配合地主动朝阿鱼靠近,倒显得阿鱼有些畏畏缩缩。
之后阿梨跟男生道谢,阿鱼示意地点了点头。
男生扭过头又开始打开水龙头洗色盘,阿鱼和阿梨则在越过跑道进入草地后,两人沿着跑道边踱着步。
很久很久,阿鱼都没有开口说话。后面水龙头的流水冲刷声似乎还在耳旁,被那哗哗声冲的有色盘上混杂的色彩,也有他们的似水年华。
高三毕业典礼那天,阿鱼很激动地跟阿梨说她想再找男神拍一张照片。她们风风火火地冲出教室,奔下楼梯,来到美术班时,里面只剩下零星散落着书本的歪歪斜斜的桌椅和几个还在聊天的同学。
男神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眼前。
班级后边是铺满了他们亲笔签名的彩色黑板报,中间标着声势浩大的四个字:毕业快乐。
那天阿鱼和阿梨各自回家前,阿鱼跟阿梨说:
我才发现,他画画很好,于是我开始学起了画画;他习惯中午比普通人晚二十分钟去饭堂吃饭,所以我总是等到十二点十分出发,这样我就可以在饭堂门口遇见他;我以前总觉得男孩子用发胶油腻,但我发现他偶尔也会用来弄弄头发,我就觉得其实发胶也还好……
我总以为自己的喜欢很洒脱,现在才发现,我是最不真诚的那一个。
(文章均为原创,本文为真实故事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