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佳(化名),26岁,导游,大专
“当一个人会有些奇异想法的时候,就说明他的心理有问题了。这两天我老想怎么能进监狱里去——在里面,至少会有人记得你的生日,帮你过生日。不过”,她笑着说:“我叔叔告诉过我,因为犯罪坐牢的人很多,想坐牢而去犯罪的可能还没有。”
我:“……”很明显,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罗佳看上去很小,像才20出头的样子。但她说,她已经离婚了,而且离婚已经2年多了。不是她自己说出来,还真不敢相信——
坚决不复婚
我结婚比较早。当时,我和A比较合得来,和他在一起也比较开心,但是,我才刚对他有些许好感的时候,他忽然很冒昧地对我说,你把我忘了吧!我觉得有些好笑,我和他什么都不是,仅仅是比较谈得来的朋友,有必要这么郑重其事地和我谈“分手”吗?这让我觉得,找一个比较适合结婚的对象才最可靠。这也多多少少让我改变了以往对婚姻的态度和看法。
我是导游,也许这个职业让我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对一些功利性比较强的人有了免疫力。但不幸的是,我的婚姻就是一个功利婚姻。
我和B相处了一年多后结婚。他家在贵州的一个小县城,到昆明来当兵。我们的婚姻只维持了二年多。当时,我家人对我的婚姻是抱着很大希望的。我家在城郊结合部,那里住的基本上都是“农转非”人员。他们视“离婚”为大逆不道,看不起离过婚的人。更认为一个女孩子能嫁给军人是莫大的荣耀。我也希望尽快能有一个宁静、可以休憩的港湾。但是,B却是为了转业而娶我。这我一早就知道。
B非常鄙视我的工作。当别人问他我是做什么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含糊其辞。他认为导游不是一个正当职业。我想不通,我是从事一份堂堂正正的工作,挣的钱是他收入的几倍,他凭什么看不起我?难道要我去做一份朝九晚五的坐班工作才行?那样一个月几千块钱,还不够我买一瓶化妆品!有机会能多挣钱,这有什么不好?
但让我下决心离婚的,不是因为他对我职业的偏见。一次,我因为生病用了不少抗生素,最后却检查出来怀孕40多天了。医生说,不敢保证孩子会不会正常。我有两个选择,一是现在做人流,二是等胎儿5个月左右时再检查,正常的话就要,不然做引产。我问他怎么办,他不置可否。而我认为,如果等孩子成形的话,再让我毁掉他的生命,我无法忍受。我做了人流。但当我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旁边有一个小姑娘是她男朋友背着出来的,他却远远地坐在凳子上不动,扶着我的护士在我耳边轻声问我:“他真是你丈夫啊?”这让我无言以对;却也让我下定了离婚的决心。
顶着家人的压力,我离了婚。但是,在B对我进行了全方位的调查之后,确认这个孩子是他的之后,又来找我复婚了。我真的觉得好笑,一个大男人,怎么一点儿常识都没有?我们婚后就住在我父母家,他不经常在家,在我父母眼皮子底下我能怎么样?而且,他不会算我的生理日期吗?居然认为我不敢要孩子是因为心里有鬼!
更可笑的是,离婚之后,B还背着我去找我大姑妈,说我们决定复婚了,让我姑妈帮他联系一个好点的单位,弄得姑妈打电话来问我情况;这还不算,他还去找了我的中学老师,老师让女儿来问我,还说,如果我们真的复婚了,帮他就是帮我。
直到现在,我父母都没有原谅我,认为我不该和他离婚,更不该在他来找我复婚时一再拒绝。我母亲还说,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她宁愿要B做她的儿子;而在邻居眼里,我也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
没必要说“对不起”
C是在我离婚3个月后认识的,那时是2003年3月。他是公务员,是我大姑妈单位的同事;当时已经结了婚,但婚姻也是不幸福,没有离婚是因为他父亲欠了他岳父20万元,他们要是离婚的话,会使他家经济陷入巨大的困难之中。当时我想,如果我们真的能冲破一切阻力在一起,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然会帮他。但在当时一切不明了的情况下,我没有做任何表态。
因为B要复婚的事,我与父母的关系一直很僵。他们都认为,我坚决不复婚是因为C的存在,而且他是在我离婚以前就出现了。我解释过,但没有人相信。一天晚上,我与父母吵得很厉害,一气之下,我提着行李出来了。在震庄宾馆附近,我给C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离开家了,问他我们以后怎么办。但是,他的口气让我绝望:“我们现在不要提这个事好不好?”
我在广场花园那儿坐了半个小时。想,就算是一般朋友,碰到这种情况,也该帮我想个办法安置下来再说呀,哪怕是住酒店也行;过后我们怎么办,是聚是散,只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我绝不会拖泥带水缠着你不放的,有必要这么绝情吗?挂了电话以后,我再也没有找过他。
熬过了那个晚上,第二天,我按头天晚上做好的计划,去租了房,买了日常必需的家电用品;但没有做饭,我太累了,泡了袋方便面解决了我自立生活的第一天。以后再也没有联系C,而他也无法找到我。
后来,我听大姑妈说,他现在升上去了,还配了专车,但和他妻子的关系一直没有改善,也没有住在一起。我分析,他当时对我那样,是因为如果他闹离婚,会对他仕途发展不利,加之经济压力,让他牺牲了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不过,当时我没有再去找他,也是考虑到如果他离婚,对他妻子伤害太大,她今年30了,再找的话会比较困难。不像我,结婚早,离婚也早,现在也才26岁。
如果他对我无情,这种人失去我一点不可惜;如果他对我有情,我要让他内疚一辈子,连说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
心里少了点什么
由于情绪不稳定,我一年多没有带团了。但没有让自己和外界隔绝。期间也经常有男孩向我要电话号码,他们有的比我还小,但他们都认为我比他们小。星期一我才让一个大男孩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他是我2个月前在酒吧里认识的,是我的同行。之后他一直要我早上打电话叫他起床,如果我不打的话,就算闹钟响了他也认为时间没到。之前他和他女朋友都到民政局打结婚证了,但由于人家那天下午学习,让他们改天再去。结果他女朋友提出来分手,就因为他给不了她可以依靠的感觉,反而要自己花更多心思去照顾他。从星期一到现在,他也没有再来烦我,这点,我还是挺欣赏的。
还有A,听说这段时间他在找我,认为我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当时因他受刺激太深造成的,想当面跟我说对不起;找不到我的话他就不结婚,他未婚妻也在帮他找我。
现在还有一个对我挺好的人,但他在深圳,事业发展得挺好。他不可能来昆明,我也不可能去深圳。我对他说,去深圳的话,我就不知道昆明的天气了。他说,你可以看天气预报啊。我说,我“感受”不到了啊!
现在好多人不知道我结过婚,甚至还离了婚。我想,他们如果知道的话,会被吓到的。
我现在总体上过得挺开心的,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想,是少了一个能让我牵挂、可以依靠的港湾吧。房子和家是不一样的,我有房子了,但心里还是不踏实。
点评:罗佳说,她非常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让男人伤害自己?女人,应该在男人第一次犯错的时候坚决制止,决不再让他们有再犯的机会。
毫无疑问,李佳是一个很坚强、很有主见的女人。她不会让世俗偏见和任何人掌控她的生活,她一直都在寻找着她心目中想要的生活,绝不迁就,永不放弃。而人,就是在这么一个过程中长大和成熟的。
她说,几个比较亲密的朋友担心,她这样子找不到合适的怎么办?她说,不明白他们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找不到,可以不找啊。
至于罗佳心中缺的那一个角,我想,与现代社会生活方式有一定的关联。社会进步了,但人们的观念却未能与之同步。李佳再坚强,面对来自父母和周边邻人的“传统”眼光,加之心里确实存在的一丝孤寂,对他人的看法,不可能全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