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慕远泽的左膝盖骨折了,还是粉碎性的。薄荷一直无法理解,不就是摔了一跤吗?怎么就把左膝盖摔成了粉碎性骨折呢?
“癸癸,你说这慕远泽是不是个瓷娃娃?咋这么脆呢?他就是拉我起来的时候摔了一跤,怎么就把膝盖摔骨折了呢?我自己摔了那么多次,不还活蹦乱跳的,一点事也没有啊,我就纳了闷!”薄荷抓住癸癸问他,谁让他多少懂点医呢?
“谁能和我们混世大魔王比啊,薄荷你的气有多厚你现在知道了吗?你看你的膝盖都摔青了,也没骨折,这都是因为你的皮厚保护的好啊!”癸癸一有机会就嘲笑薄荷。
“你死开,有多远死多远,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咳咳,这个嘛”癸癸故作高深的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也许是他骨质本身就比较脆吧,也许是因为他刚好摔在了突出的小石头上,也可能……”癸癸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也可能什么??你要急死人啊?”薄荷着急的问,因为她害怕听到……
“也可能是因为外界的某种力量,突然加剧了他摔倒的力度和速度,导致他膝盖受力过猛,然后骨折。”
听到癸癸这样说,薄荷像似泄了气的皮球,按照癸癸的说法,慕远泽的骨折很有可能和自己有关,如果是因为自己拉了他一把,导致他摔倒骨折的,薄荷真不知道该如何补偿他。
过了几天,雪总于停了,外面的积雪有好几床被子那么厚,看样子想要积雪全部融化掉,没有两三个星期是没有可能了,再加上这滴水成冰的天气,想要过一个清朗的年是没有可能了。这两天薄荷也坐立不安,因为除了那天送慕远泽去医院以外,自从慕远泽住院以来她还没有去看望过他,得知事情原委的薄荷他爸要求薄荷这个星期六必须去医院看看他,一想到要面对自己的“恩人”,薄荷的心里就发慌。
好不容易熬到了星期六,薄荷拎着爸爸准备好的水果,一步一步的挪向医院,此时薄荷的内心是又紧张又害怕,既担心又恐惧。她希望病房里不要有其他人,她一样慕远泽不会问太多,她更希望慕远泽在睡觉,这样她就可以放下水果就走,不必面对他。
本来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的被薄荷走了一个小时,进了医院的大门,薄荷的后背开始冒冷汗,手脚开始发抖,每迈一步,脚底就像走在石尖上。好不容易一点一点的走到了病房门口,还没推开门进去呢,薄荷在门口就听到了病房里传来很大的笑声。薄荷现在门口,不知道是该进还是不该进,心里的两个小人已经打翻天了。
“哎,同学,你也是来看慕远泽的吗?”
薄荷被身后突然传来的询问吓了一大跳,她的脑海里正在进行最后的斗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的差点魂都没了。
“嗯嗯……啊啊……是的,是的……我也是来看慕远泽的”薄荷口不择言的回答。
“那来了干嘛不进去啊?站在门口他又不知道你来了,一起进去吧。”
后来薄荷回忆这个片段时,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一般和他们一起进去的,听马少新说当时薄荷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都不知道自己的脚是怎么迈的了,就那样被人推到慕远泽的面前,说到见到慕远泽的那一刻,周围的人都笑起来了,因为当时的薄荷表现的实在是太搞笑了。
马少新说,当时薄荷见到慕远泽,立刻把手里提的水果举过头顶,腰弯成了九十度,大声说:您辛苦了!!当时病房里安静极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薄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的表现让大家觉得躺在病床上的不是慕远泽而是哪个辛勤工作病倒的老师一样。
慕远泽也被薄荷的举动惊到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一时间慕远泽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爱卿,平身!”
“哈哈哈哈哈……”病房里爆发出了大家开心的笑声。此时薄荷还在弯着腰,她不知道是该直起来还是该说点啥。总之薄荷现在尴尬极了,这个时候薄荷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因为自己的表达不清楚,于是薄荷立马改口说到“慕同学,你辛苦了!”对于这样的回答,慕远泽的心里永远记住了以下非常难忘的对话:
“我辛苦了?我干啥辛苦了?”
“你因为生病辛苦了。”
“我这病是我自己想生的吗?”
“不是”
“那我这辛苦从何说起?”
“嗯,从你摔跤把膝盖摔骨折说起”
“我摔跤是因为我自己吗?”
“你摔跤不是因为你自己”
“那是因为路太滑了吗?"
"嗯……可以这样说"
"你……是哪个二傻子……"
慕远泽刚说出几个字,马上收住,没有再往下说,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再说下去,眼前的小姑娘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
而此时听到“是哪个二傻子……”的时候,薄荷的心里在大声祈祷,“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求求你了……"。这话薄荷只听到一半,好像慕远泽听到她心里的祈祷一样,声音戛然而止,她感激的抬起身望着他,眼中就差流出泪水了。
望着薄荷那感激的眼神,慕远泽的心里心疼极了,他在心里责备自己,怎么差点就让她变成一个会被同学责骂的人了,都怪自己一时心直口快,没有思考周全就说话。冲动是魔鬼啊!
“远泽,你刚才说什么?好像没有说完?什么二傻子??”就在其他人因为薄荷和慕远泽的傻乎乎的对话而大笑的时候,人群中的一个女生突然很认真的盯着慕远泽问。
“哈?徐艳你说啥??我没有听清”慕远泽也跟着大家一起笑着,对于徐艳的突然提问,慕远泽没有听的太清楚。
“我说!你刚才的话没有说完,你说什么二傻子??下面的话呢?”徐艳突然提高声音,压过了病房里的笑声,大家一脸蒙圈的望着徐艳,不知道她想要干嘛。
“啊?刚才的话??哦哦哦,没啥,没啥。”慕远泽没想到徐艳会突然这么关心这个问题,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此时站在一旁的薄荷刚刚放松下来,一听有人逮着刚才的问题问,她的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