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叼着信的兔子小姐
周而复始的梦境
生生不息
我是百无聊赖的孑孓
僵躺在石化的被窝
——挟裹
指缝间有木炭遗下的火星
- “There are 872 songs in here, I’ve listened to them all but I’ve never danced to any of them.”
广袤而昏天黑地的焦土
你孤苦伶仃四处寻觅
是谁在徒手捕捉头顶的昏鸦
梦里抽搐痉挛
——你张大嘴吞吐零落秽物
洗不清的腌臜
熬不尽的浓轶
那路的远方没有桥
胜算为负的跋涉
千疮百孔的双腿——菟丝花寄生其上
你是缸底彷徨失措的蛇
世人以世俗为荣
手执尖刃将你活活剜绞
启明星升起伴随不着边际的蘑菇云
望眼欲穿的那个是你
可你忘了自己已盲
磅礴雨帘下的你
迷失了东西南北的你
我在树下撑起伞
你在地平线中点极目远眺
我挖出你烂在地下的眼睛
像纳西索斯寻找他隐于湍流的倒影
你未曾有过丰厚羽翼
我起身
为你披上单薄纱衣
风不见风 梦里无梦
蝉虫嘶鸣不止
生生将花惊醒
前赴后继簇拥着开败九十九公里
你的鳞是克莱因蓝
叫嚣着挨挨挤挤
比柏林上方天空更执拗的迷踪般的蓝
你尾尖倒悬挂在不见天日的树冠
沉沉地打着鼾
唤不醒的海
晕不开的蓝
我蜷缩在树洞
入梦时望见你狂奔的掠影
你奔走在陌生的站台
没有列车行驶的站台
我摸索着，
顶着背上沉重的壳
那夹道相迎的月台两侧
站满了摩肩如云的已故者
他们纷纷张开双臂
在鸦雀无声的静谧里
目送
目送着你离我远去
远去
——光年以外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