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可以重来

文/陶妈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可以回到那年那月,如果世界上真的能有如此的好事,我不希望被人拍一板砖没死却能重生,因为我怕被拍得脑袋开花,血流满面;也不希望从高楼坠下没死又能重生,因为我怕摔的面目全非,全身骨折;我会用硬橡胶类还有那么一丢丢弹性的大榔头,给自己后脑勺来那么一下,既能保持完整(大不了后脑勺凹进去),还能不死又能重生,想想都美。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不想回到那历史悠久的大唐盛世 ,因为那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想回到其中任何一个几十年代,因为那对我来说太遥远了;我只想回到那年那月,回到2003年春暖花开之前,差不多3月份的某一天吧。

春暖花开之际

那天傍晚,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母亲依旧趁着天色暗下来之前,把手上的活抢着做完。我和弟弟们把外面的家什拿回来 ,备好碗筷准备吃晚饭。“咳咳”,随着咳声,门口便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是父亲卖货回来了!“大,回来啦!”(大,指父亲)我惊喜地奔过去,接过父亲手里的扁担、绳子,父亲则一左一右的搂过两个弟弟,然后坐到桌子前,准备和我们一起吃晚饭。

吃饭时,父亲和母亲商量,新房造好了,也装修好了,唯一不足的就是门前的打谷场,一到下雨天便踩的到处都是泥巴,平时晒稻子也不方便,想过些时日,买些碎石子和水泥回来,把门前的打谷场全都浇上水泥,与门口连起来的地方修上台阶,这样以后晒东西方便,也不怕下雨天了。母亲也赞同,我们更是乐不可支,因为村里就剩下我们家不是水泥稻床(稻床:打谷场,门口供晒稻子用的空地)了。

过了几天,父亲说干就干,叫上隔壁村的王师傅,在拖拉机的“突突突”声中,水泥、碎石子全都拉回来了,还顺便拉回来一些黄沙,父亲说修门口的台阶用,接着又请来两个泥瓦匠,再加上我们一家子,便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父亲最是干劲十足,铁锹在手中翻飞,不断的搅拌着水泥砂浆,脸上一天到晚挂着笑容,望着父亲的笑容,我很庆幸,庆幸那只不过是梦一场。

春,应该是新生的季节;你,却离我们而去。

梦里,父亲突然毫无征兆地离开了,就在春暖花开之际,春,不应该是新生、好日子才开始的季节吗?他为何舍弃能让他甘愿一辈子负重的家庭?我们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和弟弟们哭得死去活来,母亲哭晕过几次,一夜间头发花白,但无论我们怎样,父亲再也不会看我们一眼,再也不会用胳膊揽住我们,再也不会伴着“咳咳”声出现在门口。您不是说好了,过些时日,就把门前的打谷场全部浇上水泥的吗?怎么说话不算数呢?您不是最心疼母亲,怎又舍得让她一夜就白了头呢?但我再也听不到父亲的回答。

梦里的梦里,父亲突然伴着“咳咳”声回来了,我惊喜地奔过去,这一次,我没有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而是哭着抱住父亲,问他这些年去哪了,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家,为什么这么狠心地抛下我们?您知道我们有多想您吗?您知道母亲一夜就白了头吗?别人都说您不在了,可我们不信,我们还等着您回来,一起做水泥稻床呢,这是您自己说过的……醒来才发现是梦一场,早已是泪湿枕巾。

“大伢子,快把水泥桶拿过来。”父亲的喊声打断了我,“哎,来了。”我欢快地提着水泥桶奔过去,父亲熟练地往水泥桶里装砂浆。看着父亲那因为长年累月挑担子而微驼的背,为了让我们姐弟三人能上学(同村的孩子基本上都没上学),父母真是吃尽了苦头,好在现在我和弟弟们都长大了,可以为他们分担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我们一定会好好孝顺父母的,让他们不再过多的操劳。若干年以后,我和弟弟们相继成家,有了孩子,到时候父母就可以儿孙绕膝,共享天伦之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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