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第一次见面不太顺眼的人

2016.2.29晚上,她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动态“妞,年年十八,貌美如花,愿你自强到无须人宠无须人爱,却幸福地时时有人宠有人爱。”看到这句话,我热泪盈眶。

我的性格不外向,曾经我最害怕的就是过生日,或许害怕那种场合之下我局促不安,不知道应该怎样表现,实际上以往多数都是自己默默地过生日,害怕别人知道。但这一次,是二十几年来唯一一次让我觉得,啊,原来过生日是这么幸福的。

说出那句让我感动的话的人是小雨,认识她是在2014年十一的时候,跟朋友去做美容,就是她给我洗脸。记得当时看到她,觉得她跟另外一个美容师相比,长得不太起眼,而且也不怎么说话,不会叽叽喳喳问我的情况,或者推销他们的产品,对她印象不是太好。不过在那里体验了一次之后,我觉得效果还不错,就继续去了,我再次去的时候,本来想找的是帮我朋友洗脸的那个美容师,可没想到从那以后都是小雨接待我,原来她刚刚接手这家店。没想到她是老板!

不记得去了第几次,我们之间的话开始多了起来,甚至有时候我希望快点到周末,有时候事情实在太多,我要向她一吐为快。听到我的倾诉,她不会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而是我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她会跟着我一起痛斥,遇到开心的事情,她比我更开心,心情低落不想说话的时候,她也不会吵我……

慢慢地我也知道她的一些事情,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已经去世了,父亲又是不管孩子的,她说她最害怕的就是冬天,因为那时候家里还是漏雨的,一到了下雨天,连本来就很薄的被子都要被淋湿。年纪小小的几姐弟不懂种田,吃饭也是靠着左邻右舍接济,东一餐西一餐。终于熬到了初中毕业,她去了广东打工,在工厂里开始有男孩子追她,她意识到自己不想远嫁他乡的时候,回到了家乡的城市。她婶婶心肠好,让她住到家里去,并且指导她去学一门手艺,她就走上了美容的道路。之前是在大型连锁的美容店里做,一做就是十几年,我认识她的时候,三十出头的她刚刚跳槽出来单干,已经有了一儿一女。

她一直致力于提高自己给客户的服务体验,所以得知她还能去我执教的学校读书的时候,她马上叫我帮她报名了,去学中医学。她说,这辈子很大的遗憾是不能读书,现在有机会,一定不能错过。尽管学校里调皮的孩子会叫她大妈,她总是一笑而过。不仅她自己去读书,她还把她老公也拉去一起,她始终认为,有一门专业的技术是好的。

曾经帮助过她的婶婶,被她视为恩人,每逢过年过节,她都会像回娘家一样去看她的婶婶。其实告诉她我们学校招生只不过是我的举手之劳,可从那以后她也一直说我是她人生中的贵人。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她还要在学校学习两年。现在的她,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和周末在美容院工作。她说,她很感恩自己现在还有工作,从来不觉得累,反而一直害怕没有工作。童年的苦在她的心里烙下很深的印记,从小没有母爱她就把家婆当做自己的亲妈去对待,从小害怕寒冷一到冬天她就拼命给孩子们买衣服,从小没有感受到家的温暖她就努力去维护自己现在的家。

有一次,我们说到半夜生病的事情,她知道我经常自己住在家里,她很认真地跟我说,万一半夜你有什么需要,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我当时脑子里飘过她每天早上六点起床送孩子上学,然后自己上学,晚上再上班到十点十一点的场景,我犹豫了一下没回答她。她再说,要是晚上你有什么急事,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知道没?我说好。如果当时她没有看着我,我想我早已大哭了。我知道她不是开玩笑,也不是为了讨好我而那样说,因为曾经有一次我约好了去洗脸,当天却因为食管反流难受没有去,她马上就跑来我家看我了。很难描述我这些心情,只是想哭。工作之后,曾经的好朋友都已经各奔东西。我曾经也因为想到自己万一生病了找不到人而黯然泪下。她懂我。

今年提前一天过生日,生日蜡烛,是她帮我点的。之后她开头让大家一起为我唱生日歌,这是第一次,我觉得生日会不是那么可怕,因为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自己做。她还在旁边不停地给我们拍照。再之后,我就看到了她发的那一句话,那句能让我感动一辈子的话。她知道,生活会有苦,我们需要独立需要坚强,不要低头,不要对生活失望。

我问她,她的梦想是什么。她说,她想先自己攒钱买一套房子来做美容院,这样就不用每月都交房租了。她最大的梦想是在没有经济压力的情况下,开一家婚纱店,她希望看到每一个新娘都美美地踏上自己幸福的人生之路。我想,她的梦想一定会成真的。

范玮琪的歌里面有一句歌词就是我们最好的写照,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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