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女星在节目里说:“我过年得时候,我真的在认真地减肥,我在那儿跳绳,然后我男朋友也在。我爸过来跟我讲了一句话,他说‘哎,你的大腿是不是比你男朋友的粗啊?’我眼泪就在眼眶里,我说爸爸,你知道为什么我成为不了谷爱凌吗?因为谷爱凌的妈妈从来不会指着自己女儿的大腿,跟她说你是不是比一个男的粗,我好难过。我爸就说‘哟,那谷爱凌什么时候讲的?’我说谷爱凌在采访里这么说的,她妈妈因为给足了她的自信。我爸说‘那谷爱凌妈妈讲谷爱凌不好的时候,谷爱凌会在采访里说吗?’”
有网友在下面评论说:“彷佛那一代父母特别喜欢打击式教育,总怕娃飘了,然而事实是,孩子们在他们不断的打击否定中自卑又敏感,希望以后我的孩子不会再受这样的教育。”
很幸运也很遗憾地说,我就是在打击式教育里成长起来的孩子,不,现在是独立工作、独立生活的大人了。
说到教育,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学校,但教育真的不是只关乎学校,只关乎教师,更重要的教育来源于家庭。家庭教育在塑造孩子人格、三观方面有着更重要的意义。
小的时候去逛超市,姨姨家的妹妹嚷嚷着买这吃买那吃,姨姨问问我吃不吃,我抬头瞥一眼妈妈,摇了摇头,说不吃。妈妈给我买了一个鸡腿,半路上遇到表哥家的嫂子,妈妈哄着我说,就一个鸡腿,嫂嫂年龄还小,给嫂嫂吃吧,我点点头。去买衣服,店员说出高昂的价钱时,我瞥一眼妈妈,摇摇头说不喜欢这件衣服。
简单的摇头、点头,形成了我现在迁就人、什么都先为别人着想的性格。
时间再回到小学,我小学就被送到寄宿学校的我一周回家一次,学校是不提倡学生买零食的,班主任管理的也尤为严格,想要吃上想吃的零食,就只能在体育课上拿钱去小卖部偷偷在自由活动的时候吃。看着大家都吃的挺开心的,我也想吃,回到家问妈妈要一块钱,想买当时特别想吃的面包时,妈妈说,学校不让吃零食,再说咱们家很有钱吗?
听到这话,我知道了,我和同学不一样,因为穷,我吃不起一块钱一个的面包。我只能等妈妈发善心,哪天送我去学校的时候想起来时塞给我一块钱,这样我就能吃到那个夹着葡萄干的面包了。
从此以后,我形成了自卑、敏感、抠抠索索的性格,直至上高中时,喝的奶茶都是闺蜜请的,我请闺蜜的次数少之又少,因为兜里没钱,也不会开口问家长要。
小学时有过光辉的时刻,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小骄傲,那就是参加了一个校外英语培训机构举办的英语演讲比赛。喜欢英语的我和班里的班长等喜欢英语的小伙伴报名参加了比赛。初试时,照着课本读的我和脱稿背诵的班长形成了明显差距。妈妈说,别想了,班长都背出来了,你还能进到下一场?
我嘴上附和着妈妈说,嗯,是啊。但是我内心的想法是,我还是想进入决赛的,万一呢?
结果出来时,电话打到家里,我接的电话,对方老师说我进入决赛时,我开心地跳了起来,当听说班长竟然没有进到决赛时,心里竟有些洋洋自得。当我把消息告诉我妈时,我妈只是轻轻哼了一下。
决赛完毕,我得到了一个小鸭子水杯,直到现在我都记得它的模样。
我是藏不住事情的人,一有开心的消息都会告诉父母,从小学到现在,没有变过。当学期末得了优秀学生奖状,那个时候可不是人人都能拿到奖状的,所以开心的不得了。我记得放假那天下大雪,爸爸坐同事的车来接我,同事的女儿和我同在一个学校,当我炫耀地拿出奖状给爸爸看时,爸爸的同事狠狠夸了我一顿。我正沾沾自喜时,爸爸说,三好学生奖状才是最好的,啥时候拿到三好学生奖状才是最好的。
我嗓子里瞬间卡住了一股子想要呐喊的劲儿,那股劲儿就像想要冲出渔网的鱼。当时我看着手里发了的语文试卷,恨恨地看着阅读理解上一个被我做错的反义词的题,那道题我现在还记得,熟悉的反义词是什么?看到答案,我就有些嫌弃自己,是陌生啊笨蛋!是不是这道题我没有做错,我就可以拿到三好学生奖状了?眼泪可以用手擦掉,那扎在心上的刀子呢?
父母现在还念叨着谁家那小谁考上研了,在北京。但是我也好羡慕谁家那小谁啊,她的妈妈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笑盈盈的。
“你都没有给我浇过水,怎么好意思怪我开不出花。”
受到打击式教育的孩子在做任何事情时都是没有底气的,因为他/她就像是漂泊在海里没有港湾的舟,用来遮风挡雨的只是那一片自己撑起来的帆,而不是哪一盏永远为他/她亮起的温暖的灯。
喜欢打击孩子,并不是真的为孩子好。不打击孩子,孩子可能会骄傲,但是打击孩子,孩子一定会自卑。
家庭教育的不足我可以用学校教育来弥补,我读更多的书,与书里更多的人对话。我真的是很幸运的,能够做到自救。但是更多受到打击教育的孩子呢?他们更加敏感,不敢与人来往,做什么事情心里没底。
多夸一夸自己的孩子吧,夸一夸自己的孩子很难吗?还是在别人面前夸一夸自己的孩子很丢人呢?
我还没有为人父母,我也怕我会成为这样的父母。但是,我会做到的是,让他/她知道有一个可以在风雨飘摇的世界里撑不住时可以用来为他/她遮风挡雨的地方,有一盏永远为他/她亮起来的灯。
孩子,无论将来的你是喜欢芭蕾还是街舞,无论你优不优秀,瞩目不瞩目,你,永远是我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