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桌子(《补习学校》7)

深秋景色

从大理回来后的当天,齐宁就要打电话给呼老师,可是张安平不同意,还是担心她身体受不了。不过也像往次一样,说到最后来了一句“我是这么想的,具体怎么办,你自己决定。”

于是,等到第二天,张安平去上班了,齐宁便打电话给呼老师,她有点忐忑地向她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如果职位仍然空缺,自己愿意做全职试试。

“对呀,对呀,你得先做起来才知道啊!”从声音听出,呼老师很高兴,“我这就去报告校长,然后打电话给你!”

不一会儿,呼老师的电话来了,“校长同意你来做全职,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从此我们就是同事了,欢迎你呀!”

第二天早上九点,按照呼老师说的上班时间,齐宁准时来到了学校。此刻,太阳照在校园里,校园不大,铺满了绿色的人造草坪,左边一个篮球场,右边教室前面摆着两张乒乓球台。学生们正在上课,校园里空无一人,呈现出一种安详的生机。呼老师不在,她没有先去找校长,而是站定,第一次仔细地审视着她即将工作的地方。作为一所纯私立的补习学校,这所学校面积不小,迎面一栋红色的L型三层楼房,一楼l部分是初中部教室,有四间大教室,六间小教室,一楼_部是食堂和餐厅,餐厅对面又加盖了一排平房,是公共浴室和卫生间。二楼和三楼的阳台封闭着,泛着天青色的光,二楼l部楼梯的左边是女生宿舍,右边是高中部的6间小教室,_部是教师办公室和会议室,三楼可能就是男生宿舍了。

上次,她就是在二楼的办公室见到校长,在高中部的教室里试讲的,学校的布局也是热心的呼老师告诉她的。

离开讲台十年,今天开始她就要在这里重续前缘,又一次走上讲台,迎接她的又将是一个什么样的生活呢?

齐宁走上二楼,径直走进了校长办公室。校长正在电脑上忙碌着,看着她进来,他停下了手里的活,站起来,用一种很平淡的、例行公事的口气说道“来了?欢迎你加入我们!”“你的任务就是前面讲过的,四个班政治,小班!我这就带你去办公室!”

走到门口,他突然站定,回过头来看着齐宁,“在这里教学,重点不是讲课的水平多高,重点是管理学生,这个,你要有点思想准备。你准备好了吗?”

齐宁点点头,“是的,我知道的,我们的学生特殊,好多学生都是被好几个学校劝退的。”

“那就好,我们去办公室!”校长也点点头,带着齐宁走向办公室。

办公室其实也就是校长隔壁的房间,是一个有着12张格子间的大办公室。

“这就是文科办公室,你的办公桌就是原来政治教师的桌子,她辞职了,一会和你办理移交!”校长指着门口的一个座位,那个座位旁边正坐着一位50多岁的女老师。“以后,你就在这儿办公。”

“这是新来的政治老师吧?校长,我想和政治老师换一下位置,我坐那个位置,她坐我这!”旁边的女老师站了起来,向着校长说道。

校长愣了一下,把眼光投向了齐宁。“这是教语文的曹老师,换不换你自己定吧!”他笑笑,搓着手说。

“没关系的,你想换就换吧!”齐宁看看她的那个座位,是一个邻窗子的位置。心里有点不解,曹老师为什么就不喜欢窗子旁边的座位呢?

得到了她的同意,曹老师开始欢天喜地地搬东西。校长也完成了任务,对着齐宁摆摆手,走出了办公室。

曹老师很快搬好了她的东西,坐在了新座位上,对着齐宁指着她曾经的座位说,“你坐那儿!”然后又指着旁边的两个抽屉,“这两个抽屉归你用!”

齐宁看看那张她刚刚搬离的桌子,那桌上还满满当当地放着许多书、水杯、零食袋……

她疑惑地说“你的东西没搬完啊!”

“那不是我的,是另一个英语老师的!”曹老师笑笑,开始埋头批改作业。

“另一个老师的?两个人共用一张桌子?”齐宁不由地问道。

“是的,是一位兼职英语老师,平时都不怎么来的!”曹老师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看着那一片狼籍的桌面,齐宁没再说话,她开始动手收拾。把所有看似有用的英语书籍、资料收拾在一起,垛在桌子的左边,把所有桌面上的垃圾,那废弃的零食袋、纸盒子,不出水的碳素笔全部扔进了垃圾筒,把明显没用的书纸、废试卷收集在一起,竟有厚厚的一摞,全部堆在地上,等着保洁阿姨收走……

大概忙乎了半个多小时,桌面终于整洁了。拉开桌下的几个抽屉,又是满满的英语书纸。她便轻轻地又合上了。

“半张桌子、两个抽屉,足够用了!原来一个人一间大办公室,又怎么样呢?”齐宁不由想到自己原来上班时的办公室,一直以来,她都是单独一间办公室,里面的配置更是齐全,饮水机、沙发、电脑、打印机一应俱全。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办公室不过是工作的地方,尽可能让它舒服点更好,但它充其量只是一个暂时的驿站,决定不了人的生活,更影响不了人的心情。

齐宁拿出自己带的课本,开始坐在桌前认真地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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