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家在大山冲里,那里的松树,楠竹特别多。深山老林里有很多野物,猎户上一次山总会打一些野鸡,野兔子回来。
猎户打的那些野物回来,吃不完时就分些给当地的社员。那时候外公当大队书记,猎户打的野鸡,野兔什么的,总要拿一点送到外婆家。
外婆总是舍不得吃,把那些野鸡,野兔开肠破肚,把里面的内脏拿出来扔掉。然后放些盐淹上几天,再挂到火塘边的铁勾上,让柴火把野鸡和野兔熏成腊鸡,腊兔子。
熏好的腊鸡,腊兔子,还有腊肉可以储存一年以上。到有重要客人来时,外婆就去瓦坛子里取出一块腊肉出来,放在小灶锅里过一遍水,再捞出来切成一块块的腊肉,放辣椒爆炒,味道特别好吃。
那些熏干的野鸡,野兔子一般要等我这个小外孙去了才拿出来煮,再重要的贵客只可以吃腊肉,却吃不到外婆煮的爆炒野鸡和兔子肉。
那时候,农村的物质生活十分贫穷,家家户户都是红薯伴饭,瓜菜半年粮,每餐都是吃不饱饭,忍饥挨饿是常事。
我们家里也好不到那里去,吃红薯吃得我看见红薯就反胃,冬瓜南瓜是餐桌上必不可少的蔬菜。吃肉只有等到过年杀年猪的时候才有吃,平时连肉沫星子都看不到。
缺衣少粮的日子,我最盼望的就是去外婆家,吃外婆煮的辣椒炒腊肉,吃稀罕的腊鸡腊兔子肉,还有那香喷喷的没有掺红薯的大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