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身后有人跟随着,每每回头又不见身影,原来是他,我喝住他。
你不要再这样了!我说我拒绝你是因为萸你不信,那么我说,在岛国,有一个一直在等我的人,你不要再白费工夫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对他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内心在抽搐,在岛国的你,已经在去年的圣诞节,永远的消失,不能相见,也不必相见。
沧赋。
要我把我和他的故事告诉你吗?
不必了,我认识的只是眼前的你,和还未发生的将来。
拭歆坚定不移,完全不理会我所说的,这让我感到十分惊诧。
我等你。
我坚信。
假期我没有见到萸,一直都不能取得联系,难道我们真的经不起时间的检验和距离的消磨,就这样远去了?还是你出了什么事情不想让我担心忧虑。直到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收到了萸的两条信息:
茆茆,我有了真正的归属,希望你祝福我。
寒假没有回去,对不起。
骤然间我坍塌了。
你都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我无法去责怪你,可是我真的感到了痛。
我和她真的这么密不可分吗?
我似乎没有和她有过任何明显的冲突,是否有暗藏在她身体里的对我的埋怨我不得而知,因为你,也因为苭苭,我一直认为没有冲突的彼此才是最好的关系,一旦发生冲突,就形成了不可修复的裂痕,于是我忍住悲伤和不满不表现出来,勉强的告诉她我祝福她,可我也不应该悲伤和不满,抢走了她的沧赋,这总是事实,一如她的离开,我不想这样,也控制不了。
栗塬也不曾和我有过剧烈的冲突,但那次不长不短的冷战让我觉得她不再合适作为我亲近的人频繁出现在我的时空里。
那天我特别的烦躁,从出门到教室没有一帧画面不让我火冒三丈,心里堵着一块好几个夜晚都没有消化掉的油脂,一缕角度投射的不恰到的阳光都让我充满了无力感,突然一个红色棉衣的孩童冲到我的前面,差点被迎来而来的小车撞倒,随即被惊恐的他的母亲拎起来训斥,他却自说自话的讲着狐假虎威的成语故事,一直在我耳边爆炸。我加快了步伐想甩掉他们,一对男女又吵了起来,推推搡搡又险些撞到我,不过他们相持不下被路过的人指指点点的窘迫模样倒给了我一点安慰,至少我看起来还是光鲜亮丽的,没人知道我内心多么黑暗。可刚有了一点安慰,嵇宜追了上来,细细碎碎地开始埋怨寂寞和空虚带给她的折磨,她张开口呼出的隔夜的腥气,让我真想一把把她推开,可我只能加快了脚步,对她说着,快点吧不然要迟到了。
到了教室刚坐下,后排的女生不小心刮住了我没心情梳理的杂乱分叉的头发,细小尖锐的疼痛让我转过来怒视她,她却连个抱歉的眼神都没有。
这个时候栗塬坐到我旁边贴了上我的脸,晃着我,我就在那一刻爆发了。
不要碰我!
我被自己惊着了,爆出这句高分贝的话以后,她收拾收拾东西就跑到教室后排去了,我看着她和别人欢笑着,都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来伤心难过。
我几乎不会给人暴怒的口气,一直以来都是忍耐、忍耐、再忍耐,我不从来不会上下打量着别人挑起嘴角说,你怎么又变胖了,也不会揉捻着别人的衣角说,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真难看,或者饱蘸着好奇心试探着挖掘着说,你和他最近进行到哪一步了?发生了该发生的事情没有?我甚至在别人哭过以后问我她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我都不敢说,是的,丑死了,我只能摇摇头,说出一点不符合实际情况的三个字。
还好吧。
我也不知道我对他们是不敢还是不会,暴怒的口气,我全部留给了拭歆一个人。
这天之后,她看到我过来了,会转过头去绕更远的路,她看到我过来了,会立刻停止和别人热火朝天的交谈换成冷冷的沉默布景,她看到我过来,躲闪着我的注视,似乎还停留在那句怒吼的余悸中。
不该怪你们两个吗,因为萸和苭苭,我差点就以为,只有和我没有一点冲突的人,才能和我看似永久的相伴下去。
好吧,我终于承认了这一点,萸真的不再只是我的了,一段一段的情感,只有苭苭,你没有变动,我一转身你就在那守候。
我不会变的,不带有任何目的性就可以和你一同前行,路上,我接纳你的一切表情,一切的气味和呼出的气息。
苭苭,我总是需要你。
太多的事件本并没有什么关联,可是它们无端地长出了小手,牵起手来就勾结在一起,我无法分别,分辨,分开。
一堆的杂乱。
我想和嵇宜狠狠吵一架,一口气发泄完积郁已久的厌恨,我想干脆的把拭歆回绝,可是他纯净的如清水我不想伤害,我想质问萸为何不诺守约定,又不忍破坏她的眼前的幸福,我想飞去岛国,挽回和沧赋失去的联系,好像不是爱情,但是惊人的相似我有知己的归属感。
不停的探索,都不归属我。
终于,有个人这么喜欢自己,是真心,我确定。
萸很坚定的说。
我的心再一次翻江倒海。原来,在你心中我们不过是友情,这不是我要的性别一致的爱。我是你的暂时寄居,有了他你就渐渐远离。
说好的永远呢?
我对自己撇撇嘴,告诫自己那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不发生任何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