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流浪记

三年前的一晚,风雨飘摇,雷电交加。
屋檐下,父亲点起烟吸了两大口。就直勾勾看着我说:“不读了,不读了。”
我不言语,拾起被他撕成碎片的试卷,不敢抬头,也不敢喘气。
父亲抢过来,故意揉出声,朝天上抛洒出去。将我纠到面前,吼道:“三年高中,竟给我读出这玩意儿。今天不打你,我也累了。跟你妈商量好了,明天跟我到牛师傅那儿洗碗去。”
牛师傅是家饭店的大厨,听说那里很豪华。这几年赚了很多钱,看来,比我这个无用的人,不知强了多少倍。
父亲见我不做声,拉着我的衣领,拖入墙角,冲着耳朵又吼道:“听到了没有。”
吓得我连忙点头,这才松开了手。
母亲在厨房哭泣着,似一把尖刀缓慢的刺入心中。

刷了两个月的盘子,转眼到了开学的日子。本该上重点大学的我,不想高考分数只够上普普通通的院校。抑郁了一段时间,还是决定放下,好好学习,将来寻个好出路。
入学后,想着好好苦读一番。宿友一天到晚不是游戏,就是打牌,好容易下定的决心很快消失殆尽。
到网吧通宵几夜,上课时眼皮很重,又不敢睡,低下的头像被人连根拔起,重新弹回原来位置。一到下课,又作鸟兽散去。
浑浑噩噩过了一段时间,忽听见有人说上铺得宿友谈了一个容姿不凡的女友。才想起自己单身久了,忘记了喜欢一个人的感受。
高中那年,曾暗恋坐在第二排的女生。我这人,因性格原因,从来没有表过白。
我偷看那个女生的表情,被小允看到。只见她拉我到一个角落,偷偷笑道:“你想不想追婉妹。”
小允这个人,平时大大咧咧,跟每个男生好像都好熟。而又好像每一个男生都不是真正喜欢她。平常聚在一起,仅仅限于表面上的说说笑笑罢了。
她自己爱表现,彷佛活在聚光灯下,别人都是参与者。
今天主动凑过来。才发觉她身材短矮 ,脸圆嘴小。眉毛弯成一行溪流,腮前点上一抹微红。脸红得我说不上话,下意识让了一步。
“我早就看出来了,这样,不要你操心。只要你把情书写好,我替你交给她。”她笑道。
我没有写情书,这事就过去了。
我躺在床上,想起婉妹那种朦胧之美,来回反侧,无法入眠。这时,手机提示音响起,我抬眼一看,原来小允发来了信息。
她问我在哪儿读书,神奇得是,虽与她不在一个学校,至少在同一个城市。几个要好的高中同学,几乎去北上广那边深造。留下我一人在这座孤独的城市流荡。
小允的这次聊天使我找到了精神支柱。
随着关系的深入,不仅不讨厌她,反而愈加依赖。一天,我鼓足勇气,约她到太湖河畔走一走。
几分钟后,心中忽地小鹿乱撞。等她回了一句:“可以。”后面加了一张笑脸后,才渐渐平静下来。
这天,特意穿上了西装 ,打上红领带。虽说跟同学借的,他说如果追到她,愿意送给我。
我试了试,不合身。袖子短,胸口有随时撑开的风险。但为了她,这点牺牲是值得的。
约会的时间快到了,她大概已近来了吧。左等右等,没心思看手机,望着湖里两只成对的鸭子发呆。
它们相互嬉戏,玩累就散开。中间一块,有柳树的倒影,还有一个女孩的倒影。是小允,我按住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走到她旁边。
与她并排走着,都不说话,到柳树下坐下。
她好文静,与高中那会儿全然不同:明显瘦了不少,贴身一袭白色的连衣裙,上面露出两边肩胛骨。亮丽的短发自然下垂。
两人做了良久,还没打开话匣。我先憋不住了:“你今天好漂亮。” 话音反而越来越弱。
只见她捋了捋发丝,笑道:“谢谢你。”
我双手交叉,不知下面该做什么。望天望地,平常网聊得欢天喜地,见面都成了哑巴。
这回,她主动靠过来,轻轻拉起我的手。我下意识地脸红了,回头见她左边面颊红得像苹果。
我起身拉走了她,在湖边散步时,才重新连线,终于聊了起来。
夕阳西下,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我们手拉着手,谁也不愿分开。直到听她说需要等最一站公交,才不情愿松开。哪知她转过身,对着我深情一吻。

三年转眼一瞬,以为可以私定终生,今年的考研季,我们之间忽然走到了一道分叉路口。
她问要不要考研,我笑道:“不是,你不知道啊,我这种学渣是这块料吗?”
“你怎么这么不自信?”
“呵呵,我像个学习样子吗?我不愿意。” 我学起打牌时翘二郎腿的样子。
小允脾睨了我一眼,翘着上嘴唇道:“我不要,就要一起学。我就想考研,你就陪陪我吧。”
我不耐烦了:“装啥好学生呢,在这个学校上学的,有几个是在学习呢。别装了,老老实实的,下午陪你逛街去。”
只见她换了颜色,厉声道:“你不想考,凭什么就说我装的。成天吊儿郎当,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都成啥样子呢。成天就知道玩游戏,恨不得它是你正牌,我成了备胎。你以为你是谁啊,有多了不起。为什么只有我一直在付出? 谈恋爱那会儿,哪次不是我主动的。你倒好,像个木桩子一样杵着。我承认,高中那会儿,就是喜欢你。每次见你不耐烦了,都时刻安慰自己,他还是爱我的。所以你稍微哄哄我,就罢了。”
我一把搂过来,被她无情推开:“三年了,说分手有三次四了。可我贱,看你稍微好点呢,就选择一次又一次原谅你。你说你犯了多少错,中间一段时间,甚至跑去追婉妹。你知道吗,当时的情书是我模仿你的笔记 。就是单纯想着帮你,牺牲自己圆你的梦。不过那时她拒绝了,承认不喜欢你。我也没再提起。这次你没羞没臊的去找人家,当面被拒绝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渣男,我要你永远滚出我的视线。我永远——永远不会再相信你的甜言蜜语了。”
“宝宝,我错了。我陪你考研,我相信——”遇到这种情况,我都表现出极为委屈的样子。
“你可以滚了。我不想再听你说一个字。”
“宝宝,我错了。” 我用双手拉她的衣袖,忍不住哭道。
“滚——” 只听她一声尖叫,唬得我松开手,让开一尺左右。小允抹着泪,背对我不住地哽咽,等稍微缓和些,便跑离了我的视线。
我始终有种莫名地自信,她离不开我。而我又不想离开她,虽说将来会,到时候走一把看一步吧。
所以即使对考研产生了分歧,以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加之软磨硬泡,终于起到效果。
渐渐的,她不在冰冷,又回到当初谈恋爱的主线剧情了。

大四下半学期,因忙于找工作。我们之间的关系,因距离产生而疏远,兼平常疲于沟通,像随时要断开的弦。
三天后,亲自送花缓和僵局时,却发现衣着西装的红发男与她见面了。
我躲在草丛里,偷瞄过去。
双方僵持几秒后,小允捧过来花,又摇摇头,退给对方。至于说什么,听不清楚,只见那男子漠然望着手中花,黯然退场。
我上前笑道:“还有人追你,想不到啊。”
“哼,追我的人一大把。”
“可你已经名花有主了。”
“不要脸。” 她努努嘴道。
这个红发男在我心里如影子挥之不去。老感觉他是恶人,随时可能伤害小允。
我把这种疑虑讲给了小允听,她倒是摇头否决,艳羡那人成绩多好,是她的榜样。我不敢多说,这个红毛飞飞之人,怎么可能成绩优秀呢?
经多方打听,才知这人名叫一欧,和小允一个课题组的,也是这个组的组长。
我还不想放弃小允,对于这个新的情敌,务必打起十足的精神迎战。便更频繁约小允出来游玩,起初有成效,后来她说要考试,太忙。就无法约出来。
我急于找她,独自踏上公交车。行驶了几站,父亲打来电话,让我回去相亲。
我解释道:“急啥,工作没找呢。”
他不听,只说:“必须回来,你也大了。” 就挂断了。
在棍棒教育的环境下,无奈买票归家。
一回来,母亲迎过来道:“牛大老板,你还记得?”
我一听,皱眉说道:“记不得。小时候事情哪记得那么清楚。”
“就是三村的牛大,以前是xx饭店大厨。想起了来吗?现在自己单干,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自从当了大老板,以前那辆破三轮,换成豪车了,里面装饰的可漂亮呢。当时见你爸的时候,我记得还有司机给他开门。以前看上去傻里傻气的。现在看来,是我眼拙了,这叫金佛不露真身。”
话犹未了,只见父亲过来道:“小子,你现在已经成人了。他来只为一件事。他家千金,至今单身。所以,我想撮合这对姻缘。你明白了吗?”
父亲面前,一贯文弱的我,忽然表现出强硬的一面:“我不同意。”
“这是想反抗就能反抗的吗?”
“牛叔的女儿我不稀罕,我不认识她,长啥样我也不知道。我希望爸爸可以跟牛叔说一下。”
“你——你过来,这门婚事,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不可能,你们在逼我,我现在就走。”
父亲二话不说,劈头一手下去。“真是活腻了,从今天起,不许出去,吃喝拉撒就在这里。手机,平板这些玩意儿全部没收。”
搜身摸出所携带的电子产品,将我推倒在地。甩开门,并紧紧锁住。两星期后,见我消停些,就放了出去,依旧不还手机。
直到一个月后,在我拿到手机那一刻,赶忙打电话给小允,显示为关机。发信息也不回,这才明白她的心早已死了。
订婚前几夜,全家团聚。父亲今天很高兴,酒喝多了。就说要放我一马,明天开始让我出去散散心。但不能走远。
第二天我起个大早,回到太湖边,熟悉的场景又回来了。只是人去楼空,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只听见远处有人叫道:“你还有脸回来,真不害臊。”
那人从桥上过来,我认出他是一欧。
我不答话,被他推了一把,重重摔了一跤。我忙爬起来,左一拳,接连下脚踢,把他放倒了。在地上扭打一起,斗有十个回合。
胜负难分之际,树下冒出一人,只听那人哭喊说:“不要再打了。”
原来是小允,我两都停了下来。小允拉我到一旁,搀扶着一欧,只说:“你不配来这儿。听说你娶了三村的千金,原来攀上高枝了,怪不得电话一直打不通。”
转身安抚一欧道:“你没事吧,受伤了没有。”
本来小允走远了几步,又回来啐道:“渣男不得好死,你不配拥有爱情。”

因订婚前日期愈加靠近,父母与牛大家商量,把我约出来见面牛大之女,以增进二人感情。
下午时分,在步行街上来回踱步。此时,见到一个胖乎乎的丫头横冲过来。想必是牛大的亲闺女了。
我打声招呼:“你好。”
对我貌似很熟悉,只见她热情的笑道:“你好,我是梅花。早就订好了饭店,去那儿聊。你喜欢吃什么呀?”
于是,就往饭店走,一路无话。
一进里面,上方吊着一盏大水晶灯,闪闪夺目。前面螺旋楼梯,上面铺着红色地毯。两边铺满亮色纹理玉石。
统一燕尾服着装的一服务员,领我们到最大包间888坐下。宽大的房间内,摆一长桌,放置了冷菜与红酒,瓶上印着漂亮的法文,一看就贵得离谱。
我笑道:“这也太豪华了,不会是你爸开的饭店吧。”
“怎么可能,这里租金多贵啊。不过你猜对了一半,我父亲是这里的股东,小股东而已,所以这顿饭全免,想吃啥就吃啥。” 梅花坦然回道。
“你爸真厉害,连我爸都对他俯首称臣。”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爸。”
她站起来,双手叉腰,预示着向我挑起战争。
“可以求你帮个忙吗?”
“不可以。但请你离开这里。”

这件事很快传到父亲耳朵里,只见他卸下皮带,噼啪两下,背后皮肤红了有大半。我忍着痛,哭求父亲不要再打了。
母亲求父亲手下留情,一面以血肉之躯挡在前面。被挨了一下,父亲手软了。
“你这个逆子,从现在开始,不许踏入此门半步。我不在是你的父亲,你不在是我儿,立刻滚出这个家。”
“给他一次机会吧,把那个女孩追回来就行了。”父母合掌求情道。
父亲道:“谈何容易。已经给他一次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好容易搓成这门亲事,现在倒好,全部绞黄了。从小到大,就没个人样,成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捅出这么大个篓子,让牛大师傅怎么想,别人又将怎样看我。你这个狗改不了吃屎的家伙,把我的这个老脸丢尽了。”
见我畏畏缩缩在桌角,脸色惨白。过来扯开一旁的母亲,一面拖拽抛出门外。
第一次,灰头苦脸离开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自去桥洞下寄宿。几天的街头流浪,与叫花子几乎无异。
想着另寻出路,因人才市场饱和,排到我时名额都被抢光。吃了几天的嗟来之食,已无力生存于这个社会。
一天,洞桥外,一排车队,一字排开,停满车道。前面加长版双拼色迈巴赫坐镇。下来一人,正是极其威风的牛大。
当着我的面,招呼保镖下去,怀里掏出一沓现金,含笑道:“小子,听说你最近生活不济,我特地准备些许生活费,帮你渡过难关。”
我苦笑道:“我是一个有尊严的人,不会谁便拿别人东西。”
他还是塞给我,拿到手里沉颠颠的。
“你父亲把所有的事告诉我了。他很生气,我说这事我来摆平。小子,莫不是和他有莫大交情,你的死活我根本不会管。既然你已经体会到生存的痛苦了,该来享受我为你创造的富贵与荣耀。就有两件,一则我的女儿,你要亲自把她娶了。”
见我不言语,他道:“犹豫那就对了。此外,百里外的西边,有片大市场,需要你去开拓。”
“我不行。”
“我看出来,你的商业天赋,远高于常人,只是被雪藏而已。现在我为你搭建舞台,你就主角,去创造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我已经规划好了:订婚后天,你就去西部市场,那里有员工百人,目前公司正蒸蒸日上。那边,总经理已安排他职,你过去就是他的接班人。你是我精心挑选的,万里无一的奇才,我很看好你——大中华西部市场总负责。”

订婚那一夜,父亲比以往都要开心,高谈阔论多么教子有方,现在多么出息等,大家笑了一回。
散席后,去婚房那边,梅花点起红蜡烛。透过腾起的烟雾,眼见她外装粉色薄纱,里面墨绿内衬。抿着朱红唇,对着蜡烛发呆。
我们对视了一眼,她避开目光道:“看什么看。虽然爹答应了这门亲事,我可不同意。告诉你,我不会喜欢你的。麻烦你自觉睡沙发,也不知父亲看上哪出优点,把女儿不管不顾的外嫁出去。气死我了。”
以为只是开玩笑的,我走到床边,她来一记大耳光,一时头晕眼花。
她冷笑道:“你再过来,休怪我无情。我们只是表面夫妻,如果你再得寸进尺,可别怪我刀下无情。”说着,被褥下早备好了银色剪刀,正对我的心窝呢。
梅花比我想象中更强势,家里大小事务都要管。这次去西边,定要每月查看酒店流水,一旦出任何纰漏,誓要查个水落石出。每月应付工资,福利之类上交绝大部分。其余仅作生活费。
憋屈了两天,司机开车送到西边的XX酒店。上任后,公司安排一件宽敞的单人办公室。
我悠然在老板椅坐下,身材较好的秘书小林怀抱几张简历,一一放在黄花梨桌上。“这是几分面试市场部的,老板请过目。”
翻了几页,不太满意。合上时掉出一张。取来细看,上面靠右,贴张自拍照——这不就是婉妹吗?
我指着道:“把这个人喊我办公室来。”
秘书小林一时去了。婉妹敲门进来,见到我本人,脸上划过一丝惊讶:“老板好!”
“不要叫我老板,我们是同学,喊我名字就好了。”
“哪敢,这个职位对我非常重要,希望您可以意思一下。”
“公司有规定,不是我直接说了算。”我翘起一边的腿说。
“你就是我的老板,你有这个能力。”只见她挨得很近,低下身子,衣领下飘着两片云朵。
我装看不见,忙扭头道:“我不是你的老板,但对于老同学的情分,我会考虑的。”
婉妹听了,掠着棕色大波浪,对我深情一鞠躬。

上午整理一大堆事务,甚是烦躁,午休去健身房跑跑步,散散心。婉妹走来,上面紧身抹胸,下面长腿瑜伽裤。大方展示出水蛇腰,朝我笑道:“稀客啊,老板。”
“正巧,锻炼挺好。适应这里吗?”
“一切都好,为了报答你给我的这次机会,特意定了一家西餐,希望老板赏脸。”
“这是公司给你的机会。”我踌躇了一刻,便道。
“不对,是老同学送的。晚上——”她神秘地笑道:“有场活动,不要错过。”
对着我的耳朵,呼口冷气。耳根忽地一阵热乎,羞得忙让开道:“请你自重,现在我是有妇之夫,未婚妻还在家里等着呢。”
“你那未婚妻对你不好,哪有小女子对你这样体贴。”
听如此说,我瞪上一眼,便匆匆走开。
背后只听她说:“难道不想知道小允吗?你那个日夜思念的小允。”
我停下脚步,细听她描述:
小允与男友一欧双双考研上岸,顺利被同一家国企录用。男方提出求婚,小允答应了,就确定下来,年底举办婚礼。
哪知年前,允母做饭,正为喜结良缘的事情高兴呢。脑中一阵眩晕,软软的倒下了。
在医院做了检查,结果患上癌症。转入icu,几个月下来,家底被掏空。为了凑钱,说要把婚房卖了,男方坚决不同意。
于是大吵大闹了几天,很快走到崩溃的边缘。
一欧甚至打起两份工,有空就做做外卖。有天在中点送外卖,正好是他送的,才知道他们所发生的一切。
婉妹向我这扫一眼道:“我是帮不了她,或许有个人可以。”
“需要多少钱?”
“100万。”
“我帮不了。”我毅然答道。
“为何如此狠心呢,大老板。你这么有钱,想不到如此抠抠索索。”
“这件事只能靠你了。”
“我可没有你那么大富大贵。”
我把想法一五一十地说了。
只见婉妹想了半天,竖起中指道:“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太湖边,杨柳依依。池塘里,水影重重。
故地重游,只为等等待一人。
只见小允牵着一欧从远方而来,一见了我,立马躲开,质问一欧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说什么见个重要人物,居然是这种货色。我不想再看见他,立马走!”
“小允,听我说,我只求一个原谅。”
只见她脸上闪现出诡异的笑容:“原谅?不,你不值得被我原谅。”
又赶忙拉一欧走,一欧反而在原地定住,只说:“他有些话要对你说。”
“难道你们是一伙儿的?一欧,你到底跟他什么关系?那个最痛恨他的人,不就是你吗?现在合起伙来欺负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以听我说吗?我说几句就走,不会打扰你们的。”
只见她涨红了眼眶,捂着脸道:“我不会信了。”
“你母亲目前安康吗?”
“关你什么事,看你就恶心。”
我让一欧回避一下,小允不让走:“有屁快放,他是我男人,凭什么由你使唤?”
我无可奈何的笑了:“好,听我说,那年不是故意抛弃你的,实在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
小允不想听,当即回道:“过去的事,麻烦不要再提。我与你没有任何瓜葛,请放过我和我的丈夫。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我退了一步:“我不是要拆散你们的,只想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
“不要装作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我们过得非常好,非常完美。如果没有某人的话。”
望着深邃的天空,我假装笑道:“你们走吧。”

返回公司,早有婉妹接着,一同踏入储物室。
行至窗前,婉妹启口道:“事情解决了?”
“差不多了。”
“从公司动用这么多钱,你家那位尊神估计很快知道了。想好对策了吗?”
“还没想好,后天先回趟家。”
“我已经依照你的方式,把钱如实交给小允的未婚夫。”
“我知道了。”
“为什么不肯说是你给的。”
“我不想牵扯出太多麻烦。”
“这样啊,小允已经给你带出来了。那我的那部分是不是该兑现呢?”
婉妹最终实现了梦想,完成了阶级两连跳,荣升为西部市场部正经理,引来众人围观与掌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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