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朋友问我有关写作的问题。老实说,我并没有刻意研究过这一问题,仅凭自己的经验给出一些建议。
第一,珍惜好年华,珍重多练笔。谁都不是天生就会写好文章,但人人都有成为好作家的天赋。中国语文博大精深,我们自小就学拼音、识汉字、写作文,但往往只是当做必修课来做,并没有想过写作是可以相伴一生的好伙伴。少时文字虽然稚拙,却如魏晋古诗一般自有风味,且年长后再无法重得。尤其十五岁到十七岁的文章,最能体现真挚的情感、清纯的文笔,所以不要怕浪费时间。老实说,高中的知识量很少,你每天少学十分钟、少做一道题并不会对成绩有多大影响,而那时的灵感一闪而过,等忙过了高考想再抓住就忘了。很感激我的父母,在我小学开始写很稚嫩的小说时就鼓励我、做我忠实的读者,让我树立了写作的信心,并且一直坚持到现在。
第二,珍爱文字,犹如珍爱生命。很多了解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写不了长篇,不是构思不到、笔力不够,而是太费心神。《荼蘼三生》是我迄今为止最长的作品,每部不过十万字多一点,然而每一部基本都是一个月到一个半月间完成,尤其《今生》,几乎是每天一章五六千字的速度。那时还要工作,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第二天一想到我的灵感又在向我招手,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活力充沛地奔赴单位、“专宠”电脑。累吗?当然!苦么?必须!但我甘之如饴、孜孜不倦。为什么?因为我爱我的文字、爱我笔下的人物、爱我勾勒出的万千人物、大观世界。只要融入真情实感,人物自会鲜活、情节自会灵动,读者也自然会感受到你的诚意。这也就是为什么总有人说我的文章十分感人,即便是铁石心肠,读来也会沉醉。我常开玩笑说我是把每篇文章都当绝笔来写,用生命和热血写作,自然效果不同于机械的码字谋生。
第三,对文字负责,对自己负责,对读者负责。曹丕《典论 论文》言:“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每一个执笔者都要慎重,因为写作,写的是人生,作的是态度。说到底,作家想做的并非炫技,也不是娱乐,而是展现他/她眼中或理想中的世界,给读者以慰藉和启迪。读者可能会因你的一篇文章而悬崖勒马重拾人生的美好,也可能会误入歧途堕入罪恶的深渊,所以这就不是有没有错别字和病句的问题了。下笔要慎重。我写文章快,但不等于粗制滥造。可能是长久的学术训练使然,无论小说还是论文,我都力求滴水不漏。写《荼蘼》时用到了不少论文的技巧,也查了许多资料,做年表、画地图、构思人物、调整架构,直到现在每遍阅读还在认真修改。好的文章都是磨出来的,“批阅十载,增删五次”,必有所得。
第四,写作二导师——读书与生活。“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我曾告诉一位立志当作家的大一学弟,要想成为好作家,要么植根书本,从历史中找到你的思路,要么走入社会,在生活中积累你的素材。这些年历史题材大火,不是没有原因的。历史的厚重让这类作品有底气、有根基,而适当的演绎又满足了读者猎奇探秘的心态。不过单纯的历史题材很难吸引读者,因为历史离我们已经越来越远,于是需要现代元素的渗透,悬疑、八卦、穿越、架空都只是技巧,关键还是一个“情”字。《琅琊榜》为什么好?因为它展现了赤焰的不灭忠魂、兄弟的永恒情义、爱情的荡气回肠。《步步惊心》为什么好?因为它表现出的是凶险中的温情、酷烈里的无奈,是一种左右为难不可名状的身不由己。《藏獒》为什么好?因为当我们逐渐迷失在社会中时,它能让我们返璞归真,重拾人性最初的真善美。无论写何种文章,三观要正,情感要真,内容要充实感人,这样才可历久弥新。
第五,灵感、文笔与深度。灵感是创作中最重要的因素,你若众里寻他,往往求而不得,蓦然回首,它却顽皮地主动送上门。我以为写作最好的状态就是灵感触发、思如泉涌,就像写《荼蘼》时那样,不是我在写作,我仅仅是灵感的打字机,那些文字自然而然出现在脑海中,绵绵不绝。灵感有泉涌的时候就有枯竭的时候。毫无灵感用不着强迫自己“憋”出文章来,多看看书、多旅旅游,说不准哪首诗、哪朵花就把它又招来了。有灵感的时候一定不要犹豫,马上写出来,有多少写多少,因为那可能是你这辈子最好的文章,错过就再也没有了。我的灵感常常在生活忙碌时“捣乱”,就像个磨人的小妖精,让人欣喜却又没脾气。有灵感是一回事,能不能完美体现、落于文字又是另一回事。灵感是“道可道,非常道”,文笔却可以磨练。多读书积累词汇、学习文法,多写作锻炼技巧、修正错误,最重要的是找到自己的行文风格,卓尔不群。文章的深度要靠岁月来磨砺、积蓄,非单纯读书练笔可至。我也在向有深度的方向修炼,随着年岁的增长,所思所感自会有所不同。无论写什么题材,都不要脱离现实生活,用毕生所学来解决实际生活中的困难,你会发现你的文章越来越精到,人生也越来越从容。
至于文章的题材和文体,在写作之初可以多做尝试,找寻适合自己的方向和风格。
以上就是我对写作的几点建议。当下的写作,比二三十年前从技术上而言容易了太多,但人心浮动,谋生不易,不仅能踏实读书的人少了,能静心写作的人也少了。就如纸质书籍非电子网页可取代一样,写作,尤其是手写,比看书和打字要有趣许多。
写作是自己与自己的对话、是自己与他人的对话,更是自己与世界的对话。希望每个人都能从写作中收获知识和快乐,在人生的顺境逆境中从容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