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人

今天下雨。

这是我去刚辞职的公司搬最后一趟行李的前天就听说的。

“这两天真是够热的。”我的一个前女同事说。

“是啊,明天三十七度,后天下雨。”我的一个前男同事应道。

在我的一左一右,他俩分别隔开我有三四拳的距离,女同事矮我一头,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男同事则高我半头,一身凉爽的半袖衫加短裤,我们并排向前走着。

那是下班时间,他们是去吃午饭接着可以午睡一个小时左右,而我,是去搬剩下的一些可有可无的行李。

听说要下雨的时候,我的心里是瞬时升起一丝欣喜来的,因为辞职之后连续几趟乘坐没有空调的公交汽车来回搬行李,和时不时地出去面各种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的试,我是深切领会过什么是温带大陆性地区的夏季气候特性的。

时至今日,雨果然如约而至,没有迟到也没有早到,就像事务性的约定一样,在我醒来的早晨五点多准时开始了淅淅沥沥地忙碌工作。半个小时下来,雨的工作卓有成效,气温骤然就降到了不容忽视的程度。如果雨穿着事务性白衬衫系着事务性深色领带的话,估计谁都会忍不住想拍拍它的肩膀,夸它一句:Nice work!

然而,躺在刚租来的老旧小屋那老旧双人床上的时候,我开始感觉这场雨其实正在以另一种氛围来烘托自我辞职以来就挥之不去的失落心情。

准确地说,应该是一种不愿称其为失落的失落心情。因为三十岁的男人,一定得是一个懂得如何排遣失落情绪的男人,不然以后妻子生孩子,孩子生病,这些事情怎么面对。况且,日子也并没有走到堪称绝境的地步,甚至连让人有点不知所措有点无可奈何都还算不上。

不过是被通知说昨天写了一下午的文章没有通过公司的面试而已。

就算这次没通过,如果还想做这个的话,就接着面试别的公司好了。不可能一家拒绝就家家拒绝,再说,就算全世界的公司都拒绝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做这个工作而已。就算做其他工作你也照样可以做这件事情。如果你认定了要做,就谁也挡不住你做。

脑海里浮现出香港警司刘警官的劝慰。

他在黄警官从天台坠落摔死在停靠马路边的汽车车顶上之后,也很失落,但是故事的剧情却需要他及时整理好心情继续做好后面的事情。连坚持都谈不上,事情的正常运作,局中人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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