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都要还给你,但我不知道会以这种方式。
离城的元宵节格外热闹,你打扮成一个小生的模样,从我身边经过顺走了我身上的银袋。彼时北风正紧,天色暗沉,我看不清你的模样,却知你身形窈窕,我将你柔软的腰肢搂入怀中,笑着从你手中抢过钱袋。
我得意地举起手中的银袋,:“女侠光明正大的向我取便可,偷可不是君子所为”。话音落,你气急败坏的站稳了身子,红着脸道:"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公子难道未曾听说过吗?"我看你是有些生气,便笑吟吟的逗你说:"女侠,口才甚好,偷东西的技能也是一流,不过下次记得易容的时候......女侠可记住了?"我的眼神往她的胸部扫了扫。
距离太近,连你眸中涌动的泪水都被我一一捕捉,我心想是不是自己有些过分?便从腰间解下另外一个银带袋递给你,那时你肯定怕我反悔,呆愣了片刻后开始狂奔,挤入人海中,直到我看不见你小小的身影。
北风越来越浓,天空扬扬洒洒的飘下几点雪,人们都裹紧了衣裳陆陆续续的回家。穿过临福记的那条弄堂的时候,我看着你一次次被医馆拒之门外,在墙角瑟瑟发抖,眼泪滴在破旧的衣衫上。我站在你面前,想你真是很麻烦,但又见不得你这样悲伤可怜的模样。
后来我用马车载着你和大夫,奔向你我共同的目的地,大夫抱怨天冷山路难行,可你却一路讨好的笑。那个破旧的房子里点着一盏小灯,忽明忽暗。床上骨瘦如柴的男人用茶壶砸向你的额头,你没有躲避,却是一声不吭的直掉眼泪。
雪停了,皎洁的月光笼罩着煎药的你,我生气的说道:“你为何不躲?”。你无奈一笑,"那是养我十八载的父亲,你叫我如何去躲?"
其实你早就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他们从来就不会善待你,他自私地用自己的儿子换走你,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富贵雍容的一生。而我也从来都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就是那个被送去进富贵人家的锦衣玉食长大的公子。你是遗落在凡间的梅花,熬过了多载的寒冬腊月,才会如此艰难地长大。
亏欠别人的东西迟早是要还的,包括亏欠某人的的温暖和爱,便要在那余生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慢慢偿还。
“姑娘欠我的银子,准备何时归还?”你红着脸,低头不语。
"既然无法偿还,不如我聘孺为妇,孺用一生归还可否?"
"我叫梅花。"
“梅 花”,我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在不经意间瞥见枝头的红梅已开满天,暄香让人迷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