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默念了一声,雨就飘过来
华山路上的法国梧桐,红的黄的绿的叶子
黝黑的旧殖民老马路上一个个面孔漂浮
在南方冷雨的冬天
湿漉漉的寒气是应有之义
(13.8元的静安咖啡和新出炉牛角面包的
微小的温暖),类似还有中年的病痛
市声如潮的医院
气候从北方带来的小小警告
离这里很近的交易所里隐匿的嘲笑
嗯,不要kenny.g和Richard Clayderman
要北海道的野川雪
热情或者革命
我只默念了一声
雨就飘过来
拿铁的香气中,想起北方的蔬菜和萝卜
脚敲击冻土的琴键,邦邦邦邦
贝多芬的手指更适合拿起锄头呵
修复农具,给树穿上秋裤
给牲口们添加新鲜的秋季麦杆
然后需要一点点晶莹飞舞
就像1992年的黄河铁桥
空中开满了花
就像谁都有过一个叫小雪的名字
或者细细摩挲的某个物什
在潮湿的唇边,在很老早的呼吸里
就像黄色摩拜单车掠过梧桐深处的红砖房
青青黄黄的叶子负重起舞
橱窗外那个扫落叶的中年男人
一时怔住
就像我只默念了一声
雨就飘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