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2.7
院子里的雪人刚刚消瘦走形,草地上的积雪尚未彻底消融,纷飞的大雪,又把天地卷入了新一轮魔幻的梦境中。
坐在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前,固然可以欣赏到雪的姿容,然而就像隔着屏幕看一幅画,借着文字读一个梦。美则美矣,总不敌身临其境。那么,何不来一次旅行,到梦里、到画中?
记得诗人雪莱曾发出类似的感叹:“自然界的各种美都是和谐的,都能抚慰人的心田,不协调的是人这种动物。”身为人类的一员,闻此难免惶恐汗颜。
于是穿上长长的黑色毛呢风衣,围上飘逸的灰色条纹披肩,在穿衣镜前一番细细装扮,直到顾影自怜,感觉不大会唐突这道绝美的风景线,才欣欣然迈开脚步,走入梦中的画卷。
千山鸟绝、万径踪灭,与谁同行?大雪、清风、我。
风吹动着披肩与长发,雪花在风中飘摇,衣袂在雪中飘摇,就这样,飘飘摇摇与大雪一路同行,走在如诗如画的天地间,宛若一场美梦。
与雪同行,雪中的世界仿佛一幅巨画徐徐展开:
大海白浪翻涌,与白雪覆盖的远山、松林、礁石遥相呼应;栈桥袅袅婷婷,一身素裹傲然屹立于海浪中,桥下千姿百态的俏丽冰凌,是大海对栈桥倾诉衷肠的证明;
几树古槐高举枯瘦的手臂指向天空,仿佛在赞叹这一派美妙绝伦的北国之冬;
两棵劲松冲破碧海蓝天的华丽背景,姿态妖娆、成功抢镜;数只海鸥舒展轻翼横空而来,给海一个猝不及防的热吻,又一路高歌踏浪远行;
一只黑白花猫趴在高高的树梢强装淡定,自以为“拣尽高枝‘’就可以‘’大隐于市‘’躲避行人的眼睛,殊不料早已被大名鼎鼎的“撸猫女王”收入镜头中。
万籁俱寂,却无一丝寂寞,雪,提供了最自然的友情。帽檐、长发、披肩、衣袂......落满了雪,这样的我,竟与自然达成了美妙的和谐。雪,变成了另一个我,或者说,我,化身成了一场雪。一样地安详沉静、一样地热血沸腾;一样地恬淡虚无、一样地悲欣交融。雪花拂过唇角,品尝着微笑中的狂喜;雪花落入眼睛,触摸到泪光中的柔情。
原来,雪花如人,有惆怅中的喜悦,更有孤独里的柔情。
这个时刻,当女人与一场北国大雪结伴同行,忽而孤独忽而沉静、忽而忧伤忽而狂喜、忽而虚无忽而充盈,是不是一种瞬间的美丽、刹那的永恒?
又想起了帕斯捷尔纳克:“人,不是活一辈子,不是活几月几年,而是活那么几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