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让我更冷的是我捧在手心里却暖不热的手机和她。
狂风拍打着彩钢瓦房的屋后,我躺在床上听到了海浪拍打着礁石,寒风从浩瀚无边的大海而来,从无人看守的断崖和乱礁处登陆,飞沫变成了无数银色的子弹被狂风扫射而来。寒冷在加速攻势,这一切在走向更严寒的十二月。凡屋后是山谷和空旷的工地者都能感受出我这种形容。
一只山上的老鼠必须由野外迁移到屋里,谋点温暖和吃的,带着鸟为食亡的迫不得已,我们也时常如此,在社会上谋求活路。因此我不怎么厌恶它,我赞同它求生的本能和意志,它要活下去,就需要勇气和智慧。老鼠教了我们,此一时彼一时,环境已变得非同往日,这么残酷的现实不得不屈膝忍耐,可是活着再难亦不可止,我们追求的只是略有不同罢了。
我们是否也同样饥饿不堪过,做过一些傻事,也伤害过别人。现在我们不长身体了也依然会饿,当有天我们不能劳动了也一样想要活着。我无需为一只闯进来的老鼠申辩,只是从一个人处于弱者时的角色来说。
它在我的彩钢瓦房里的角落里打洞,把泡沫掏出了一堆就像昔日它从地下刨出的细土,在夜里咯咯吱吱。地上的小垃圾堆里有些果屑和食物残渣,你说它偷窃也好,说它贼眉鼠眼也好,打死它也好,你想起了生活也好。幸福的标配都是相同的,不同的是不幸者的方式。
在这样的鬼天气我躲在有暖气片的屋子里感到恐惧的发抖,因为我怕出门,怕和那狂呼乱叫的北风搅在一起,干冷的空气凌烈的风刀在室外盘旋。我只想呆在屋子里,白天也是,最好不上班靠在床头。可是一旦打开了屋门,踏近了天地的狂沙寒气之中,也就觉得没那么可怕,可怕的是想象中因为舒服而对痛苦的恐惧和意志懒惰。其实,我们可以战胜冬天,战胜自己,战胜困难的逼迫。我们总是习惯了躲起来,退缩到一个墙角里,直到躲无可躲,就要冲出去了,发现一切可怕的敌人都是三分“威严”,七分幻影。
17.1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