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

白驹过隙。

这是维榷来到提瓦特的第二百七十六年。

牠在这些日子里,过得自由自在,有时却不怎么开心。在这里,牠时常感到孤独。这些年牠交到许多朋友,却仍然会感到孤独。

尤其是当牠参加完朋友的葬礼,这样的感觉更甚了。

牠明白这是为什么,牠不属于这里,牠在这里没有归属感。

那么,牠渴望回家吗?

不。

牠在这里生活了太久,回家什么的也无所谓。并且在牠的记忆里,家里只有牠一个人。

回去的生活好不到哪里去。

后来的后来,牠发现牠越来越淡然,没有喜怒哀乐,时常感到的孤独也在渐渐消失。

是曾经的记忆在消退。

唉……

这天的维榷正在荻花洲的一棵树下睡觉,怀里揣着几个日落果,身上的挎包鼓鼓囊囊,周围放着两本书。

不知什么时候牠会醒。

时间继续走着。

一个小孩子路过看了牠许久,悄悄走过去将果子全都拿走了。

当牠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往怀里摸果子。维榷发现果子不见,于是慢悠悠起身收拾书本,寻找路上残留的元素气息。

牠吃果子吃不出味道,只是啃着玩玩,无聊的时候打发打发时间。可毕竟是牠精心挑选出来的果子,能是说拿走就拿走的?

牠走着走着在一处破破烂烂的小房子停了下来。房子没有房门,屋顶上的瓦片东缺一块西缺一块。

下雨天住在这里面可不得了。

维榷站在门口向里面看。

屋内乱乱的,但干净。筐子里放着些薄荷,和一朵清心。两个小孩子正在做游戏。

不对劲。

很不对劲。

“我的果子是你拿的?”

“你醒啦……”较大的那位男孩子心虚地摸了摸头,“对不起,果子我会赔给你的……我……我会尽快赔给你。”

“你们的父母去了哪里?”

依旧是男孩子回话:“在山里采药。”

他有些紧张。

“什么时候去的?”

“刚刚。”这次回答更加急切。

“你过来聊聊。”

“哥哥……”女孩的声音哑哑的,有些奇怪。

她很虚弱。

男孩摸了女孩的头安慰道:“没事的,妹妹……哥哥就站在门口。”

男孩走到门口:“聊什么?”

维榷没回答,拉住男孩的胳膊将他拉到一边。

“嘿,你干什么?只是几个日落果,我会还给你。”男孩挣扎却无济于事。

此时此刻他并没有注意到面前这“人”与寻常人有何不同。

维榷没有松手,牠放低声音:“她病了,而你们的父母……死了。”

“你胡说……才才不这样。”男孩涨红了脸。

牠放手了:“那好啊,等过几天我再来,希望你妹妹还能和你一起玩,这样我们三个就可以一起玩了,如果真的和我说的一样,那我只能和你一起玩了。”

维榷走了。牠刚走几步,便换了方向,准备进山里看看。

“等一下……你等一下!”男孩追了上来,扯住维榷的衣角:“你是怎么知道的?”

维榷转身指了指他。

“你自己说的,再说了我不是瞎子,眼睛长我身上,我能看哪就看哪,家里有大人在的话,衣服不会这样脏,而且你妹妹不是傻子,她只是病了。我不说,你以为你能瞒你妹妹多久?”

男孩低着头看向别处,不再说话。

“如果你肯喊我一声妈妈,我可以勉为其难得认你们两个是我的孩子。”

男孩张了张嘴:“我我……我……你……喊不出来。你看着只比我大几岁。”

“我今年二百九十八岁。”

“真的假的,你肯定在骗人。”

维榷用手背碰了碰男孩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他心惊,一开始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慢慢的,他发现面前这人的手捂不热。他抬起惊恐的眼神看向维榷。

她好像没有体温,就像死人,或者像鬼。

仔细想想,她走路似乎是飘着。

“你你……你难道不是人?”

“我是鬼。”

男孩吓得猛然后退,转身想跑却被揪住。

“这个时候害怕,选择逃跑的话,你妹妹可就要死了~,以后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哎呀呀,好可怜的孩子啊……你以后该怎么办啊~”

“放手……我不跑,我……”男孩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决心,闭了闭眼。

“妈妈。”

“为了求饶连妈妈都喊出来了,小子,我鄙视你。”

男孩瞪大眼睛看牠:“……”

“你有病吧。”

“确实有点。”维榷点了点头随后放手。“走吧,乖乖,我们带另一个乖乖去看病。”

男孩眼睛一亮,跑回家牵着妹妹出来了。

“你们怕不怕高?”

男孩和女孩相视一眼,女孩点了点头,而男孩道:“应该是不怕吧?”

维榷蹲下伸手抱住两人:“那好,飞咯!”

“等……等一下——”男孩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大喊一声。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仨便到了药堂门口。

维榷放下两人,牠摸摸男孩的头,面无表情道:“风大听不见哦~下次回答要慎重咯,乖乖。”

说完就往药堂里面飘去。

男孩嘴角抽搐,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你怎么一直是这副表情,就不能……笑一下,真吓人。”

维榷停下回头看他:“你在指望一只鬼对你笑?”

男孩:“……当我没问。”

他牵起妹妹的手进了药堂。

大夫给女孩看病时,维榷放下钱财出去了一趟,没说去干什么。回来后唯一的变化就是包裹瘪瘪的。

“我买了栋房子,等妹妹病好之后就住在那里,然后去学堂上课,不上课的时候就跟着我进山采药,听清楚了吗?”

男孩垂下头,“嗯……你这样做,你的恩情我下辈子都还不完。”

维榷认真问道:“我是你谁?”

男孩张了张嘴,半天不说话。

陌生鬼?

显然不是。应当是先前让他认妈妈的事。

他实在是喊不出来,若非是事从紧急,他怎么可能叫得出口。他抓耳挠腮好半天才说了一句。

“家人。”

“所以不算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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