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集] 父亲有三宝

文/旅17旅服务本    莫满霞

      读起朱自清的《背影》,我不由自主的姗姗落泪。脑里浮现着无数关于父亲的情景,犹如电影回放。父亲的三宝竟如此清晰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大宝黄牛

那一年夏天,她来到了我们家,成为了我们家的新成员,陪伴我们一起度过快乐的童年。她就是父亲的大宝——黄牛,我们亲切的称呼她为“妹妹”。

两只大大的眼睛,瘦瘦的四肢,看起来弱不经风,犹如林黛玉般令人担忧。她刚来到我家的那一天,我们家的每一人不约而同的去了山上割了新鲜的嫩草,当做见面礼,欢迎她的加入。她吃的特别开心,父亲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可是,第一天的那个晚上,我听她低声呻吟,不停的撞开门,我知道她想她母亲了,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她开始熟悉了环境,也把我家当做她家,我们不知不觉中也玩到了一起。在童年的暑假里,每天早上我和弟弟都会带她去山的对面玩。她和弟弟玩得不亦乐乎。弟弟时不时的穿到树林里给她找嫩草,当弟弟将嫩草送到她面前时,她总是伸出她的舌头添着弟弟的脸。在这相伴的日子里,我主要做的三件事:一是、看着她和弟弟;二是、砍柴;三是、织花带。每次回家,总是和父亲在三叉路口遇见,妹妹就大声的对父亲大叫几声:“哞哞哞哞”,很有礼貌的向父亲打招呼。爸爸就会笑着抓着一大把嫩草给她吃。

妹妹她是幸运地,也是不幸运地。她幸运地成为我们这非常有爱的大家庭的一份子。不幸运地是她再也见不到她的母亲。2007年暑假的某一个清晨,我被她的哭声吵醒。原来,家里的长辈正在给她举行成人礼。手指揉眼间,不轻易看到了父亲眼角的泪。看到她那么痛苦,我们却不能替她分担。成人礼结束了,母亲给她送来了,她爱吃的青菜粥和嫩草,她只是低声呻吟,对我们不理不睬。那一天的晚饭,父亲吃得特别快,匆匆忙忙的拿着药箱跑到她的房间,轻轻的用碘酒给她消毒,并重新做了她爱吃的青菜粥。妹妹用带着可怜、无助、带着泪珠的眼神望着父亲。父亲轻轻抚摸她的额头说:“乖,别怕,很快就好起来了”。她用舍头添了一下父亲的手,她似乎听懂了,那一刻,犹如春暖花开。

时间就像一个无形的小偷,总是将美好的时光快速带走。妹妹她长大了,她开始学习承担家里的农活。那是一个刚下过大雨的早晨,父亲抬着犁,带着她来到田埂,她欢喜的在田地里跑来跑去,时不时吃点嫩草,时不时喝点泉水。父亲将犁和绳子系在妹妹的身上,她背着犁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走。那时的父亲,才刚开始学习犁田,那笨拙的姿势,及频繁出错的手法,让人看了即心疼又好笑的。经过父亲刻苦的练习和妹妹的适应,最终才将田里的泥土重新翻新。当父亲自豪的在饭桌上分享他的快乐时,他说对我们说道:“勇于尝试,敢于挑战,在失败中总结经验,让经验成为登上成功的阶梯”。这番话让我记忆犹新。

        二宝犁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老师提问“离”字的同音字有哪些。我很快站起来:“孔融让梨的梨、犁田的犁、篱笆的篱”。让我深深记住了“犁”。

    脑海里无时无刻的呈现出,父亲教我第一次扫地,第一次洗澡,第一次做饭。我陪父亲第一次制作犁具、第一次犁田、第一次洗犁具。这个场景好像是在放映,小学课文“走一步,再走一步”的场景。我们都学会了,将大困难化为小困难,再一个个解决。

    “春天到,鸟儿声声叫……”正希望我在台上领唱的这首侗歌,父亲可以在现场听到。也希望我的每一场演出,父亲都在现场。我想,父亲应该在田里犁田或清洗他的二宝。每次长时间练习中阮后,手总是疼得抬不起来,对着电话那头的父亲诉苦。父亲常会安慰我说:“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你在舞台上是主角,我在田埂里也是主角,因此,坚持不懈才会获得我们想要的结果”。

从木犁到铁犁,父亲都将它看作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伙计,小心翼翼的呵护,认认真真的保护。使用前,会对它说:“老伙计,又到上台了”;使用中,会对它说“老伙计,再加油一把,任务快完成了”;使用后,会对它说“老伙计,辛苦了”。每次犁田结束后,父亲总是很耐心、细心、用心的将他的二宝清洗干净,并用干毛巾将二宝擦干,小心翼翼的将它请回他的房间,会对他说:“老伙计,好好休息”。

有一次,与弟弟玩捉谜藏,我们在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老伙计,“砰”!父亲的老伙计从高处掉下来。当时,弟弟吓哭了,我也变得格外的不安与恐惧。一边安慰弟弟一边在徘徊要不要告诉父亲。这时的犹豫是来自于曾经撒谎被父亲打,父亲正在田埂里犁田,有一个哥哥拿了1张100元来店里买东西,我几次去请父亲回来,可是,父亲冷冷淡淡的说:“如果是大人就请他等一下,如果是小孩那请他下一次来”。夹在中间的我,真的很为难,于是,告诉父亲说:“是大人来购物的,请您快点回家吧”!父亲小心翼翼的放下他的老家伙,匆匆洗手,跑回了家。突然,他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那一刻,我脑子空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的泪去雨水般的留下来,心碎了,心里甚至有些恨他。当学习了“做个诚实的孩子”的课文后,我才知道父亲的用心良苦。他教导我,要做一个诚实、有修养的人。

生活不光是一面镜子更是一个老师。使我们渐渐学会用生活产生的哲理来解决生活的大大小小的困难。晚饭的气氛极其安静,静得可怕。我慢慢吞吞的坐到自己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夹菜,低着头小口小口的艰难把饭菜咽下去。父亲一开口,我的心里忐忑不安,生怕父亲还在为骗他回来买东西而生气。那顿饭,至今难以忘记,是那么的压抑,那么无可奈何。

饭后,主动跟父亲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父亲温柔地说:“敢于承认错误,勇于承担责任,才能使自己越来越优秀”。

    小宝镰刀

“磨刀不误砍柴工”父亲常常在我的耳边叮嘱这句话。

清晨总是听到父亲在磨镰刀“刷、刷、刷”的声音,这似乎成为了专属我的闹钟。

父亲每天早早地上山或田埂旁边割草,他像一个魔术师,一挑挑的草很快地抬回了家。出于好奇心,便跟着父亲去体验体验,他每天去的地方不同,割的位置也不同,我模仿侦探有模有样的寻找线索,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分析,得出的结论是:“父亲是有计划,有安排的割草,并在载体——镰刀上下足功夫”。原来父亲是在潜移默化的教导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并做好计划和规划。

爽爽的秋天,是三宝大展身手的舞台。父亲早早的起床,习惯性的将镰刀磨的又亮又锋利。他哼着歌,走进厨房做面条,不一会儿,热气蓬蓬,香味浓郁的面条出锅了。并开着大桑子说:“小懒虫们,快起床了,早起的人而有面吃”。面的原料是自家产的,经过父亲母亲的加工而成,麦子的成熟季节,我们全家人拿着大大小小的镰刀,将一根根麦子割下,去杆,晒干……欢乐的日子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美好。

秋天的太阳上班得特别早。父亲抬着打米机,母亲挑着午饭,弟弟提着茶,我拉着黄牛和拿着镰刀,向着金灿灿的稻田出发。开始了新一天的收割旅途。我爱这样亲近大自然,陪伴家人的农村生话,更爱这样一幕幕温馨的情景。

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全家人在地里烤红薯了。那是一个深秋,一阵阵爽爽的山风令人有些颤抖。父亲用镰刀将红薯藤一根根割起,扎成一把把放在框框里;母亲用布在地上打了一个地铺;我和弟弟比赛捉蚂蚱,绿的、白的穿成一串,还自豪地对父母亲说:“我们今晚可以给小鸡加餐了”。玩得不亦乐乎。

转身看时,父亲不见了,我急得大声哭起来。那一刻,在山风的嚎叫下,显得静悄悄的,静得有些吓人,我的心里十分恐惧和不安,脑子里浮现出种种鬼故事。父亲在山里隔空说:“别怕哦,我在这里,乖,我快下来了”。

只见父亲手臂抱着长毛松和干柴并拿着镰刀托着,嘴里叼着一把黄色的小花。父亲慢慢的将柴放下,用镰刀将泥土摊平,用石头组成一个半圆体。随后,动作熟练的用镰刀将木柴砍成长度一样的,搭成“井”字形,便开始生火。父亲带着我们将地上的红薯一个个的装进框里,红薯有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等。父亲将不同大小的红薯放在不同的框框里,他告诉我们:“选出最大最好的红薯留着作为种子,又大又好的红薯用来酿酒或用来吃,剩下不好的红薯则给猪吃”。

母亲随手摘了几片大叶子,铺在地上,给我们座着。山里升起一缕缕青烟,想起“日照香炉生紫烟”。父亲拿着几个红薯在火旁边烤着,我们围着火边唱着歌边等红薯烤熟。我迫不及待的拿起红薯,烫着我左右交叉抓。父亲微笑说:“你还记得孔融让梨的故事吗?”我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极不情愿的将红薯剥好,轻轻吹冷递给弟弟。弟弟笑着说:“我也记得孔融让梨的故事,姐姐先吃吧”。弟弟和我互相推让着。母亲说:“两个人一起分着吃”,于是,她接过红薯将分成两瓣,同时递给我和弟弟。我和弟弟异口同声的说:“我们要和父母亲一起吃”,并将手里半瓣红薯分成两瓣双手递给父母亲。分享竟是如此快乐,如此美好。那一天的情景,回忆起来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父亲的三宝也是我们家的三宝。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才让我们的生活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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