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读完。作为纽约时报目前最畅销的悬疑小说,被各大网站报道,笔者感觉稍稍有点过誉了。剧情的扭转总体还在我的想象范围内,可能读悬疑较多,因此感觉此书作为悬疑小说没有太多惊人的剧情翻转。就主题上而言,《沉默的病人》和《消失的爱人》一样都指向破碎的婚姻和爱情。
故事的主人公们把婚姻或者说爱人视作自己不幸童年的一种救赎,原生家庭的阴影在遇到浪漫爱情的那一刻似乎一扫而空。可待到激情褪去,人性中私欲、丑恶逐渐暴露,她或者他都不再是从前的少年。于是故事的两位主人公终于发现,自己所予以厚望与深爱的他或她根本无法拯救自己,甚至正是他或她把自己推向了死亡的深渊。至此,艾丽西亚和西奥也在这种死亡里互相理解、重叠,并走上了复仇之路。用他们自己的话说,是他们的爱人杀死了自己。而用我的话说,是对另一半的近乎偶像般的崇拜、或者说是对爱情的执念杀死了他们自己。
艾丽西亚的画作把十字架的基督换成了丈夫,可以理解为她把丈夫视作了生命唯一的救赎。因此她绝对无法饶恕她出轨的丈夫,于是在疯狂中举起了枪。就像贯穿始终的古希腊《阿尔克提斯》戏剧所描绘的一般,当深爱丈夫的阿尔克提斯代替丈夫而死走向冥府,又假神之力得以复活,再遇丈夫之时只有无言的沉默,这种沉默背后是对丈夫极度的失望,是彻底破碎的心和不被救赎的苦毒。西奥在发现妻子的背叛后,行为的动因也差不多。
即便行文中似乎有意无意把悲剧归罪于原生家庭的种种不幸和童年阴影的伤害,却似乎自己也觉得难以立得住脚。因为如果这一逻辑成立,当事人本身的责任就大打了折扣,人们对于真善美的追求就显得愈发飘渺。借由小说中西奥的心理医生兼好友鲁思的话作结:“但真正的爱情是非常平静的,没那么轰轰烈烈。从戏剧的角度来看,爱是枯燥无味的。爱是深层的、平静的,也是细水长流的。”不知是不是道出一点作者的心里话。“初见乍然,久处仍怦然”确实是爱情美好的模样。然而正如小说所展示的,人的爱确实是离谱和不可靠的,可人心对真爱的追逐从未停止,这种追逐近乎飞蛾扑火。而在这种一往无前的追逐里,于是我们也扪心自问,我们的救赎又指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