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风

封城的日子也不算坏,除了买菜不好解决,附近的几个菜市场紧急关闭,周边支出了几个菜摊子,苍蝇横飞,排了很长的队伍。

蔬菜不新鲜,吃饭却要解决,临出门写下要买的东西,大袋大袋地囤积,买一次要闭关好几天。回去旅馆,把门锁上,还钥匙给屋主,不好意思地分点水果出去,后来变得小气,让男友先提溜上楼,我再还钥匙。

买菜是我为数不多出门的日子,我们笑称“放风”,强制居家和坐牢实在没多大区别,我时常问他粮食还剩多少,打听采买日子。临行前的夜晚,对睡眠的渴望让我焦虑失眠,身体却能在预期的时间里清醒,快快打理自己轰他出门。

开着摩托,我坐他在身后。街道上没什么车和人,我要他带我看海,绕过没有交警严查的小路,来到海边。海边也没有人,沙子万分温柔,我的脚丫子浸在这温柔里,浪将我的气闷冲走。

最爱旅馆的阳台,不能出去的日子里,那里是我的放风地,我时常拿着kindle在那里看书,看累了就往下看新修的水泥路,据说能通往高官侄子的居宅,有时能见到载满宪兵的车辆开过。最让我兴奋的还是卖冰淇凌的小商贩,每当我竖起耳朵听到“铃铃铃”的清响,我便在阳台喊住他,指手画脚地要他绕回来,他竟听懂了。抓住一把钱,我飞奔下四楼,隔着铁栅栏向他买冰淇凌吃。

对面人家的大院子在我的阳台上一览无遗,常窥到一家人在树下吃饭乘凉,小孩子不安分,四处奔跑,院子看起来可爱极了。有天他们在家门口搭了一个小摊,女主人用一个箩筐将橘子一个个摆好,还用叶子当摆饰,大概是院子里的果树结了果吧。摆了一会儿,天气稍热,他们就收摊了。

急急回到书里,身体得到了饱足,灵魂也该放出去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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