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文章

2014年春末夏初之际,中日两国就尖阁列岛再次爆发网络口水战,林少华转发环球时报社评《别再仰视日本,把它看成“亚洲刁民”》,表示为民族大义支持撤书并罢译日本作品(在村上表态后又改口否认)。受到读者质疑时他回应道“我的态度从不受制于人。此外还想说一句:谁希望我们[内乱]?”——犯了傻逼找不着台阶,便转攻心计,假模假样暗示“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以民族大义的名义消除异己,从支持涉日书籍下架,到力捧南怀瑾,到偏听港岛“占中”乃美帝阴毛,其人其质,科科。

撇开双商不谈,就翻译而言,林少华自认当下能翻译好村上春树者仅他一人。

止庵先生曾贴出《挪威的森林》中玲子弹巴赫赋格曲一句的几种译文:

叶惠译香港版:玲子……慢慢弹起巴哈的赋格曲来。细腻的部分故意慢慢弹、或快快弹、或粗野地弹、或感伤地弹……

赖明珠译台湾版:玲子姐……慢慢地弹起巴哈的赋格曲。细微的地方刻意或慢慢地弹、或快速地弹、或尽情挥洒地弹、或敏感用情地弹……

林少华译内地版:玲子……缓缓弹起巴赫的赋格曲。细微之处她刻意求工,或悠扬婉转,或神采飞扬,或一掷千钧,或愁肠百结。

简单几句便可看出,林少华所追求的整体意象和审美效果,闻着就一股自恋味道。

村上本身的文风,是一种很随意的,很口语化,容易理解的风格。但是经过林少华的翻译,变成了一种很文言的东西。比如说很简单的かもしれない,翻译成“可能”就可以了,他要译成“而未可知”,故作风雅,却掩盖了原作的风格。——来自知乎用户钱满。

藤井省三在所著《村上春树心目中的中国》中认为林少华翻译的《挪威的森林》过于“语体化”,不符合村上原著的“口语化”,讥讽林译本“浓妆艳抹”。

周作人批评丰子恺译《源氏物语》“丰子恺文只是很漂亮,滥用成语,不顾与原文空气相合与否,此上海派手法也。文洁若予以校正,但恨欠少,其实此译根本不可用。”但林少华恰恰最推崇丰子恺译的《源氏物语》,认为其“鬼斧神工,曲尽其妙,倭文汉译,无出其右”。

止庵先生说,“从语言上也能衡量人成熟与否,记得我们中学写作文特爱用成语,大了以后就不这么用了。滥用成语,太多修饰,说穿了是语言上没长大。这是我个人的看法,但不代表读者不喜欢。”

最蹩脚的直译也比最漂亮的意译有用一千倍——作为一个采用直译加注释方法翻译了14年《叶甫盖尼·奥涅金》(共4卷,1200页,注释占972页)的纳博科夫说道。

Two grades of evil can be discerned in the queer world of verbal transmigration. The first, and lesser one, comprises obvious errors due to ignorance or misguided knowledge. This is mere human frailty and thus excusable. The next step to Hell is taken by the translator who intentionally skips words or passages that he does not bother to understand or that might seem obscure or obscene to vaguely imagined readers; he accepts the blank look that his dictionary gives him without any qualms; or subjects scholarship to primness: he is as ready to know less than the author as he is to think he knows better. The third, and worst, degree of turpitude is reached when a masterpiece is planished and patted into such a shape, vilely beautified in such a fashion as to conform to the notions and prejudices of a given public. This is a crime, to be punished by the stocks as plagiarists were in the shoebuckle days.——纳博科夫(1941年,《新共和》)

林少华原是想把《1Q84》作为自己的封笔之作,谁知1Q84没让林少华翻译,而施小炜的译本也诸多诟病,俩人就此展开多轮撕逼。要说风格上与村上保持一致的,诸多官媒学者认为赖明珠的翻译更准确。

附上林少华翻译的《再袭面包店》节选。以及村上本人得知大陆书店下架日本书籍时寄稿朝日新闻的全文。

(村上春树最广为人知的作品,除了《挪威森林》外,大概就是《夜半蜘蛛猴》里那篇《午夜的汽笛声》了。毕竟超短篇要拗出几个成语也不容易吧(虽然关于这部作品评价不高,但风格可说是非常“村上春树”了

附赠村上春树在耶路撒冷的演讲稿《高墙与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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