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急匆匆的赶着路,为了活成想要的样子。小时候巴望着长大,年少时苦等着成熟,青年时试探着名利,而我还没有成名得利过,不知道名利期盼着什么。人们总在期盼,没有期盼不能活,老百姓的方式讲,那叫活着没劲。而正是这期盼,驱使着我行走的匆匆忙忙。
只轻瞥了一眼自幼的玩伴就忙不迭的催促道别不止的妈妈,比起搬家,免了暑假作业对我来说诱惑更大。大人不会懂小孩子的想法,否则他们就不是大人了。在这个炊烟袅袅的清晨里,伙伴泪眼婆娑的送别于我在乡间的路上,虽然我偶尔惊觉这离开是否再难相见,但还是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无法自拔,甚至眉飞色舞。脚步匆匆,不留深情。母亲与朋友诉说着来日方长,而我盯着前方明晃晃的太阳。
城里的灯摇晃的漂亮,丁香花香气缭绕,我像一只青蛙一样惊讶于世界之大,忘乎所以,然而快乐仅止于此。听了学年的英问才理解什么是鸭子听雷,绞尽脑汁的听也依然不懂,老师也许也把我当做一只榆木脑袋的蠢鸭子。惶惶不安的英文课上,我如坐针毡,色彩斑斓的新同学里,我格格不入。当一个小孩有了苦恼,成长就要磨砺她开始长大。我每日只盼时光快些流逝,离开这英文课堂。丁香闻多了会忧郁,灯会刺眼,当一切不再新鲜,心中燃起对家乡的思念。我终于明白,我的伙伴是我三分之二的童年,从此以后只有怀念。想起那次离别,满是羞愧,没有再牵一牵伙伴的手,没有再碰一碰她的头,没有听清她的呼唤,没有回头再看一看她通红的眼。有些人,不清不楚的就成了最后一眼。升了初中,我终于不再上那节英文课,而是换了另外一节,听起来语速更快,腔调更圆。有些事情逃不掉的,该我做的事,永远都在原地等着我。于是我整理好行装,在起跑线上义无反顾的开始奔跑,追赶那些已经跑远的人。在该努力的时间选择逃离,需要付出更多努力才可弥补。
我执拗的选择了离家最远的高中,妹妹已经降生,我怕父母把对我的爱分走,见过舅妈管教表妹如何照顾新出生的弟弟,如果是我,我会问凭什么。漫长而苦涩的高中,因为喜欢过一个男孩。那男孩时而待她好时而待别人好,在她咄咄逼人的询问下,选择了别人,偶尔,惦念我。多简洁的事,弃了就好,可我不解,日思夜想,迈不过去。黑夜里,怎会有孩子不想家。在一个阳光正好的周末,我踏上了回家的公交,见到忙碌的父母以及再次谋面的妹妹。许久未见的父母问东问西,一如往日温情,丝毫不减的爱流露于眼底。婴儿车里的小孩子白白嫩嫩,咿呀的像在叫姐姐,融化了我隐藏心底的所有私心。庆幸着有来日方长,可以此生爱她们。你一心要离开的,会是你惦念的。轻别离,多相聚,别错过。可是那高中,还是淡淡的流去了,色调单一。每个年岁都有它的烦恼,后来念及微不足道,当初却在哭天抹泪的闹。可即使闹到土崩瓦解,还是得度你的时光啊,何必执着的飘荡,不如安安静静的度你大把的好。
大学暑假,赴好友之约不远千里登一座不甚出名的山,夜宿农家后被困,终日不见好友,日日被说教营销大利。遇到了一个偏执的传销队伍,白天三人看守,夜晚大门锁紧,收走鞋子,谁也别想逃。由于我硬气不从,经常被骂被打,鼻青脸肿,最后他们采用疲劳战法,什么都不允许做,包括睡觉,只不停的讲他们的营销,也许念经就是这么超度的,渐渐地我的意志的确变得薄弱了。求神问卦天不应,哭爹喊娘地不灵,在一切都被监视的那八日里,我能动的,只剩我贫瘠的思想,无时无刻不想逃却逃不掉,我害怕我的人生就这样一直困在这沼泽里,我开始试着去敷衍敌方,努力养精蓄锐。坚持清醒不沉沦,我要认真走完这段硌脚的路。我像一个想要越狱的囚徒一般筹划着。第九日,我让人约好友来见,他激动的说:“你终于想通了,相信我,一起成功。”我讲“你知我?抵死也不会从。你的路和我的路不相同。我尊重你的路,我所有的钱都在这卡里,我把它留给你,算我入了你的组织,但请你放我离开,我们友谊还在。”好友望着我的坚定,“捱得过的人没有几个。我安排你离开。”下午他给了我一把钥匙。当晚,算着时间,一眼也不敢眠,在众人入睡正沉的时候,我悄无声息的开门,赤脚离开了,夜色深,月光浓,那路上每一秒的感受,才是生命该有的模样,像顶破泥土的芽,像展翅初飞的鸟,像汇入海洋的鱼。万物生来是无畏而自由的。
念时光快快流去的人啊,时光只会还给你无尽的烦恼;念时光缓缓行走的人啊,时光不会待你薄。 不要急着离开,不要想着忘记,每一秒的生命都在跳动,每一秒的感受都值得珍惜。你知你何时活得坚韧何时活的妥协,此生别虚度。不经风霜,哪得梅香;久经磨砺,方得成长。趁着好时光,漫步人生路。